說來沒人會相信,造成張生前世身死的“流星”,就在張生的麵前展露了浩如煙海、不死不休的殺氣。
“忙完了再收拾你!大公子獵到了一隻大蟲,來,給爹搭把手,不要讓路管事兒久等!”
入院的第一眼,張生就看到了自家工作台上那隻碩大的黑虎。單看這體型一關,張生就知道此虎絕非凡品,已經足可以稱之為妖。凡妖者,處理方式當然不能如尋常豬牛一般隨便,務必不能浪費其身上任何一個部位。
張生是老張的親兒子,在老張看來兒子注定是要吃屠戶這一口飯的,而張生也沒有讓他失望,這小子天生就有一股子膽氣,第一次見血就可以做到麵不改色。現在,老張一身的本事張生已得“七成”。
剩餘的三成也不是老張藏著掖著,主要原因還是張生隻是個半大小子、身子骨又不比同齡人壯實,這氣力、骨勁當是不夠看。
“小子張生,見過路叔。”
路永是路家的老人了,對於張生這個講禮節、明尊卑的小子也有著不錯的印象,路永微微點點頭算是受了張生的禮。
張生沒有換上老爹為自己準備的“工作服”,因為他知道老張喚自己來的原由:不換代表著少年的底氣,若真見了血今天這遭就該“鐵拳”伺候了。
虎妖之皮,保留了虎妖生前吸納月光精氣的微弱功效。大戶人家最喜歡以之為毯,在炎炎的夏日裏帶來無盡的清爽。如果這虎妖的年份再多些,或許還會殘留有生前的一絲氣勢,對於那些公子的武道之心培育有著潛移默化之效。
稀罕物件,而且是貴人們使用的東西,那要求之高可見一斑。老張晚來得子,如今過了四十又五的年紀,精力總歸是不如年輕時候充沛了。前三年,這些事兒老張是絕對不會交給張生的。但如今,似乎不服老不行了。
打過招呼之後,張生開始看、開始摸,每一隻獸亦或者妖都有著獨一無二的構造。自五歲拿刀,張生的刀下不知道解剖了多少大蟲的同類、親戚,但他從未因此而驕傲自滿。張生的每一次揮刀都仿佛帶著一種神聖之感,所謂刀出則生、刀落則死,他將每一次出刀都視作一次新生、而每一刀落便意味著生命的終結。
這就是老張留給張生最寶貴的財富,一本生死刀刀譜的心境感悟。至於刀法,對不起,老張自己都沒有見過。
當張生提刀在手,有其半個手臂長的鋒利刀刃在日光下灼灼生輝。而張生周圍的空氣仿佛頓時冰寒了下來,如此狀態,這才是老張認為自己兒子長成之後絕對會超越自己的關鍵。
屏氣凝神,張生的整個心神、整個的生氣灌注在長刀的行進之中,刀之所至一氣嗬成,完整無暇未曾沾染上一絲血汙的妖虎之皮就此新鮮出爐。收刀,回神。剛剛張生付諸刀鋒的生氣,隨著少年一聲悠長“嗬氣”,這才盡數回歸己身。
“好刀!真是屢看不厭的好刀。張鐵老哥,之前承諾的依然有效,讓你家張生隨吾至內府修習高深武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