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政從來不認為世界上有什麼人會無緣無故對一個人好,當然,除了袁朵朵那個白癡。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袁朵朵語錄
日頭正熱,唯一可以前往秦國的官道上,那騎馬飛奔,來不及拉韁繩意氣風發的少年,似乎有些不正常。
明明已經下馬道歉,而趙政和袁朵朵也未多做計較,這人卻在見到趙政容貌之後,竟一直跟著趙政,也不像方才那麼著急了。
“喂!你怎麼不走開!”袁朵朵怒目而視,一把抱住趙政,像個護食的小狼崽。“不準盯著我的阿政!”
趙政麵色有些難看,推開袁朵朵,試探性的捏了捏她扭傷的腳踝,並不理會一旁幹站著的青年。“痛不痛?”
“疼——”大概是捏到疼處了,袁朵朵表情猙獰,掙紮著收回腳,又折騰不過趙政手勁,委委屈屈的不再動彈。
“阿政,我們不去找趙嬸了嗎?”袁朵朵試圖轉移趙政的注意力,別再捏自己紅腫的腳踝。
母親的突然離去,讓趙政有些擔憂,以往母親離去定是有原因的,可不留任何線索的離去,這有些奇怪。
他冷靜下來,想著還是等等,以免母親回來見不到自己人,這般更會難找到。
有時候坐以待斃也是一種正確的方式。“再等等吧!母親可能隻是稍微離開了一會兒,說不定有什麼急事。”
夏季的風,輕撫而過,靜坐之時,也就會發現心靜自然涼的真諦。
蟬聲鳴叫的知了聲,風吹樹葉的沙沙聲,溪水流動的嘩嘩聲,青衫短打麻布衣,少年低眉垂眼認真態,骨節分明手指揉捏女童左腳踝紅腫處。
湛藍色外衫,水藍色羅裙,藍綢帶簡單係住她半長不短的黑發,大概因為趕路,額鬢有幾縷細碎的散發。
陽光打葉,透過縫隙,將散發的陰影打在臉上,風吹過,那碎發輕輕拂動,讓人臉有些癢癢的,止不住去撓上一撓。
“阿政,我好困,我想睡午覺。”這大熱天的,靜坐下來的確涼爽了很多,這時周公也開始工作,催促人昏昏入睡。
趙政也知道,最安靜的袁朵朵是睡著的時候,如今想問上這奇怪的青年,也得讓壞脾氣的袁朵朵安靜下來。
由著袁朵朵背靠古樹,頭歪到自己肩頭,沉睡。
“敢問公子姓字名誰,在下林見榮。”青年也是識趣,知道袁朵朵惹不得,在一旁等到她入睡了才過來結交趙政。
趙政目不斜視的看著林見榮,獵鷹一樣鋒利的眸子像是可以看穿華麗衣裳下肮髒心靈一般,沒由的讓人心虛。
“趙政”二字清明,音色清冷,少年肩背繃直,眸似寒星,帶著點點疏離。“你方才早已道過歉,看你策馬奔騰,想來也是有急事之人,敢問如今還停留在我們這,可是還有要緊事情?”
林見榮蹲著身子,與趙政平視,嘴裏叼著不知在哪找來稻草。“我見你像極了一個人,你可知是像誰?”
趙政不言語,隻是這樣看著對方,不喜不怒,卻讓人不敢再直視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