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該說什麼?是我恨你,還是我想你……似乎沒有一句對白適合他們。
齊文豔走在前頭,隔在顧北北與管北城中間。齊文豔禮貌地做足了該有的形式,麵向顧北北,笑意不減:“我來給你引薦一下,這位是城北集團的管總裁。”轉頭,又對向管北城,“這位是文物家顧北北顧小姐,也是遠天的執行董事。”
遠天……那是一個新起的集團,短短一年之間,壟斷了文物市場。隻是管北城怎麼也想不到,遠天背後居然是顧北北那個女人,三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似乎天翻地覆了,可是管北城卻絲毫不知。
顧北北臉上絲毫不見波瀾,始終地疏離淡漠,她開口,竟是那樣的對白:“你好,初次見麵,很榮幸。”
初次見麵……管北城想過很多再見的對白,唯獨少了這一句,三年牽掛,換來一句初次見麵。如果可以管北城想挖開這個女人的心,看看到底何種顏色。他快瘋了,而是這個女人卻可以如此置身事外。
陰翳爬滿管北城的俊臉,冷著眼反問:“初次見麵?”
顧北北但笑不語,就像看著陌生人一般看著管北城,眼裏竟是沒有絲毫的起伏,仿佛真的他們不曾相識過。
管北城深沉的眼鎖著顧北北,似乎要找出熟悉的蛛絲馬跡,可是什麼也沒有。這個女人真的將他拋去九霄雲外。管北城收斂了情緒,佯裝著隨興:“顧總長得與我一位故人很像呢,就連名字也一樣。”
顧北北笑得寓意不明,偽裝地滴水不漏:“是嗎?故人啊?那就是過去了的人了。”
過去了,顧北北再也不願記起了,既然相遇避不開,那就不要相識好了,過去的三年她隻做了一件事就是忘記,忘記管北城,連同過去的自己也一同忘記。
管北城陰鬱不明,既然裝,那他奉陪到底:“過去了三年,可是我可是從來不曾忘記過。”
顧北北,你不記得,我卻偏不讓你忘記。有條嫉恨的小蛇爬上了管北城心裏,開始駐紮。
顧北北雲淡風輕,就像真的是在說別人的事一般:“管總裁,何必執著過去呢,許多東西隨著時間都會淡化的,人一生很長很長,誰又能自始至終地執著下去。我想管總裁的那位故人也早就忘卻了吧。”
“如果是你呢?”管北城不依不撓,緊追不舍地追根問底。
顧北北冷若冰霜:“三年時間很長,人會變的,麵目全非到你隻認得出那張臉卻認不出那個人。”
顧北北已經變了,除卻這張不能改變的容顏,她已經麵目全非了,不過這一切都托了管北城的福,這一點顧北北還沒有忘記。
管北城眼裏起了濃濃的霧靄,似乎要將顧北北籠罩,他恨恨一般地說:“認得那張臉就夠了。”
顧北北不以為意:“可是你能確定你的那外故人還記得,就算隻是一張臉。”她冷笑著轉身,如冰淩般的話語傳來:“如果是我,我會忘得一幹二淨。”
一幹二淨,真的能如此嗎?隻不過顧北北努力了,她不想保留,管北城是她的夢,醒不過的夢魘,她累了,怕了,不想停留了,所以她全數割舍。
苗想想呆呆地看著這沒有硝煙的戰爭,卻生出一種快感,她恨不得管北城與顧北北水火不容呢。
齊文豔至始至終處在淩亂狀態,實在是看不懂,也聽不懂啊,總覺得有股火在燃燒,不眠不休。
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齊文豔幹脆訕訕走開,還是遠離硝煙比較安全。
管北城對著顧北北的背影咬牙切齒:“顧北北你居然敢忘了我,休想,三年,三十年都別想!”
那個該死的女人居然說忘就忘了,她以為是什麼,說不認識就不認識,他管北城不答應!
顧北北,我們沒完!三年了管北城的倔強還是沒有改變,隻針對顧北北的倔強。
苗想想眼神很深,顧北北居然一眼也不看她,難道真的如她所說的,全部忘了?苗想想可不相信,訥訥地開口:“變了,顧北北再也不是原來的那個她了,三年時間真的可以改變很多,我不是那個苗想想了,她也不是那個顧北北了,還有——”突然的傷感,她不受控製一般地想喃出那個她藏在心裏的名字。
管北城強硬打斷,琉璃般的眸子不再清澈,全是紅色的火焰:“別讓我聽到那個名字。”
那個名字,那個男人是管北城一直不能觸及的鱗片。
苗想想似乎不懼怕管北城一般,繼續諾諾地說著:“就算不去聽,不去看,存在的還是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