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北搖頭,那些過往她都知道,隻是她越來越模糊了,不知道何時是真,何時是假。她無望地說:“我隻是不懂你,不懂一份愛怎麼會需要囚禁,不懂一份愛怎麼會沒有包容,我以為就算是為了我你也會放過佛狸的,可是你沒有。你讓我欠了一個人還不清的東西,這就是你的愛,那我寧願不要。”
他們愛的方式不同,一個全心全意卻想得到回應,一個霸道占有,隻想囚禁,所以他們就像兩種刺蝟,彼此刺傷了彼此。
管北城眼裏暴戾無疑:“說到底,你是為了佛狸,說得可真好聽,難怪別人說女人撒起謊來,可以以假亂真。”
管北城不想再相信顧北北那些冠冕堂皇的話了,他不容許自己再心軟。所以顧北北的話他一句也不要信。
顧北北不予解釋,似乎放開後的一種輕鬆:“就當我是好了。”最後,她不再眷戀了,不去看那張讓她眷顧的容顏,“佛狸,你牽著我,我就不怕了。”
“嗯。”佛狸重重點頭,他準備好了。
管北城終於耗盡了所有不忍與憐惜,他眼裏這有這對忤逆他的男女,他大聲地製止那些會讓他發瘋的話:“夠了!好一對癡男怨女,那好,既然你們那麼想死,我就成全你好了。”陰沉的臉一沉,語氣忽轉,笑得邪肆,“可是,就算是死,你們也休想死在一起。”
管北城的世界早就血腥了,為了顧北北他收斂,隻是那隻是自己一廂情願罷了,既然要魚死網破,那他管北城奉陪到底。
管北城一聲令下,所有尾隨來的保鏢們齊刷刷地逃出了槍支,對準佛狸心口的位置。顧北北不可置信,怒吼著:“管北城,你是瘋子。”
這個男人已經瘋了,他要毀了,毀了所有,包括佛狸,包括她自己。
生死一線,誰會被救贖,誰又會赴死?
管北城邪笑,近乎癲狂:“瘋子?你看得起我了。”他沉下嗓音,不再猶豫,“動手,那個男人,我不想再看到。”
這是死命令啊,佛狸必須死,因為管北城不容。
顧北北已經顧不得那麼多,擋在佛狸身前,問:“管北城,你想做什麼?”
管北城理所當然一般:“我要他死。”
管北城要佛狸死,卻還是要留下顧北北,不管怎樣,他對她下不了手,所有槍口對準的隻有佛狸一人。
苗想想站在風中,心就像著驟起的大風一般,徹底淩亂了,她看著佛狸,那個被她放在心裏的男人,感覺那在生死邊緣的是她自己一般,隻是她卻什麼也不能做,隻能看著顧北北最後的談判,那意思渺茫的機會,讓苗想想覺得天好像要塌下來了。
顧北北搖搖頭,眼淚不受控製般模糊了視線,她決絕地看管北城:“不要,管北城不要讓我恨你。”
如果佛狸死了,顧北北想這輩子她都不可能原諒管北城吧?
管北城嘴角一抿,絲毫不動容,一樣的決然:“恨好了,至少讓你記我一輩子。”
既然顧北北要離開她,那不如讓那個男人死了,至少顧北北要記他一輩子。
保鏢會意,倒轉槍口,指向佛狸的心髒,一分不偏,一分不差。
顧北北眼看著槍口梭動,忘了思考,忘了所有,口裏絕望地呢喃:“不要——”
顧北北知道,她的世界破碎了再也拚湊不完全了。管北城終是隔斷了他們所有的希望。
“砰——”一聲槍響,天似乎黑了。
天旋地轉一般,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覺得那一刻,某個身影快得讓人捕捉不到。
顧北北決然一笑,對著管北城,然後伸開手,抱著佛狸躲開了槍,直直往後倒去,隻是身後是湍流……
管北城眼睜睜看著那個牽繞他心神的身影漸進下沉,一聲吼叫:“北北。”
居然是這樣的結局,顧北北就如此倔強地離開了管北城的世界。
管北城的世界開始坍塌,心裏有什麼在下陷,隨著顧北北一起……
“佛狸哥。”苗想想幾乎傻了,持久才恍惚地喊著。
她的佛狸哥再也不會對著她溫柔地笑了,再也不會了。苗想想忘記了思考,隻知道她不能看不到佛狸哥,機械一般,她走近,走近,站到佛狸剛才站的位置。
管北城嘶啞嗓音,深深地無力:“你居然寧願死也也要逃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