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蘇夜的優雅,顧北北就顯得狼狽多了。顧北北還穿著拍賣會上的那件肉色短裙,皺巴巴的,肩膀處也因為用力拉扯的原因,遮掩不住大片風光,實在沒什麼美感,怎一個狼狽了得啊。
顧北北微低著頭,不言不語,安靜地坐在離蘇夜五米遠的沙發另一頭,燈光昏昏暗暗的,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
外麵,樂鼓聲雷動,顧北北完全聽不到了,心裏,腦裏隻有一個人,為他憂,為他喜。北城,北城,你要來了嗎?管北城,我好想你,終於要見到你了,可是,蘇夜會怎樣?顧北北很矛盾,一方麵她想見到管北城,恨不得立刻,可是卻又擔心蘇夜會對他不利。
顧北北就這樣內心煎熬地坐在一邊沉醉在自己的遐想世界裏。完全忽視蘇夜落在她身上的視線。
室內,明顯溫度驟降,死寂的安靜讓站立在一邊的魅姐不自覺地打顫。
顧北北自顧攪動著手指,若有所思,臉上一會兒憂,一會兒喜。
蘇夜灼灼盯著顧北北,臉越發沉得厲害,眼裏的深度超過了酒的紅色。
魅姐心驚膽顫,低頭不支聲,背脊的冷汗越發淋漓了。
空氣那叫一個冷冽,一個詭異。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蘇大少心情不好,十分不好,而且與顧北北有直接關係。
“蘇少,今天你怎麼來了?”魅姐在沉默中微微顫顫,直接一閉眼,早死早超生。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魅姐她可不想不明不白就滅亡了。她的五千萬還沒花呢?可是五千萬還沒捂熱這麻煩就上門了。
“我怎麼來了?”蘇夜邪邪反問,明明很白癡的問題,他這麼一開口,卻生生讓人不知覺打顫,聲音太陰了。
魅姐耳際冷汗嘩啦啦,小心髒有些戰栗啊,心中不由得咒罵某個置身事外的女人:顧北北你又給我惹什麼禍了,連累老娘來受罪。
這話魅姐當然就算是接個膽子也不敢說,明明心裏腹誹不斷,臉上還是風度不減地賠笑著,笑著打趣:“是不是顧北北他伺候的不好。要是蘇少不滿意的話,我們天上人間還有很多小姐,各有千秋,比這顧北北也不差,隻要蘇少吩咐,一定可以將蘇少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魅姐一心驚,這說話就忘了分寸,開始推銷起自己狼窩裏的狼女們。貪心的人啊,這五千萬還不知道有沒有命去花呢,就又另覓財路了,不過像蘇少這樣的財神爺的錢確實好賺啊,出手那個闊綽。
魅姐不說還好,一說便觸碰到了蘇夜的怒氣點,火噌噌直往上蹭。這個女人還伺候?簡直就是折磨人,花了錢還失了心,蘇夜恨得牙癢癢。不斷瞟著一邊的顧北北,可是顧北北硬是一點反應也沒有,自顧浮想聯翩。
“顧北北怎麼來到天上人間的?”蘇夜眼睛盯著顧北北,卻是對著魅姐說話。
被提到名字的顧北北抬頭望了一眼,也隻一眼,又低頭繼續自己的事情,蘇夜又是一陣氣悶。
“額?”魅姐一陣怔愣,這蘇大少的心思是在摸不準,不敢揣測,收起了好奇心,如實告知,“是一個叫六子的賣到天上人間的,這個六子就是個人口販子,這裏許多女孩都是從他那裏買過來的。”
這個世界也太黑暗了吧,人販子猖狂啊,魅姐助紂為虐,可是臉上卻沒有半點做賊心虛的勢頭,說得義正言辭。
“顧北北。”蘇夜衝著低頭的顧北北態度衝地喊了一句,等到顧北北抬起頭望過來的時候蘇夜才繼續說,“好本事啊,從管北城那逃到了人口販子那裏,又到了天上人間,還真是不讓人省心。”這個女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知道這世界比她想象的黑暗的多嗎?一個女人在外麵多危險,這是不知死活。蘇夜在心裏將顧北北斥罵了一番,還是不解氣,這個女人,以後,不能讓她亂跑,免得又被人拐走了。
誒!蘇夜蘇大少,你可別忘了,這以後還遠著呢,可不是你說了算。
蘇夜這話說得有些怪怪的,明明氣氛的語氣,沉澱的冷臉,可是似乎語氣裏帶了些許心疼,擔憂。可是腦子裏隻想著管北城的顧北北哪聽得出來,隻覺得蘇夜這是拐著彎在罵自己,訓自己,臉色不太好看,態度也不好,隨口就頂撞回去:“那是我的事,要你管,省不省心與你毫無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