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得“砰”一聲,緊接著便是尖叫聲,顧北北被嚇了一跳,忙不迭地看向發出聲音的地方。
那裏,祝妃兒正驚慌失措地跌坐在地,地上是一地的碎片。
那赫然是一幅油畫被打碎。
顧北北心裏一急,連忙跑上去,扶起祝妃兒,緊張問道:“怎麼了?你沒事吧。”
祝妃兒雙眼無神地看著顧北北,快要哭出來,“北北,怎麼辦,我打破了這油畫。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想看看,北北,我怎麼辦。”
說完,她便嚶嚶嚶地哭出來,隻聽得顧北北心裏一片煩躁。
她看了看祝妃兒身體沒有受傷,心裏鬆了一口氣,轉而安慰道:“別怕,隻是一幅油畫而已。”
但她的安慰卻未見效,祝妃兒仍是泣不成聲的樣子,“北北,你不知道,我會被趕出去的。這裏少爺看的很重,我打碎了東西,少爺不會放過我的。”
她的楚楚可憐,使得顧北北有些煩躁地揮揮手,“不會的,他不是這樣的人,他明事理的,不會因為一幅油畫這樣對你的。妃兒,別怕。”
想想管北城的為人,顧北北心裏稍微安慰了些。
她相信,管北城不是那種容易遷怒的人,畫是死的,人卻是活的,他怎麼能因一死物而責怪一活人,但祝妃兒卻明顯不這麼覺得。
顧北北無法,隻得低聲許諾道:“是我打碎的,妃兒,你剛剛隻是在一邊打掃,沒事的。”
祝妃兒艱難地止住了哭聲,有些不信地看著顧北北,“北北,謝謝……謝謝你。”
顧北北有些不在乎地揮手道:“沒事的。”
剛剛那一聲音十分響亮,樓下的人也被驚住了,有些好事的已經圍上來了。但一看到是閣樓,有些機敏的便趕緊去彙報給了管家,管家察覺出事情重大,想想管北城對閣樓的在乎,當下便去書房尋找管北城。
此時,管北城正領著管家匆匆而來,其餘的人則偷偷地跟在後麵看熱鬧。
看到顧北北蹲下身子收拾東西的樣子,管北城心裏突地有些不悅,剛想吩咐管家些什麼,但是一走近,便看到那些碎片是什麼,他當下怒了。
管北城一腳踢倒顧北北,指責道:“誰允許你進來的?”
他的眼睛通紅,眼眸中是掩藏不住的惋惜與恨。
待看到顧北北在一旁受驚地看著自己,管北城心裏有些不舒服,但那些油畫深深地刺激了自己。他想也不想地質問一邊的管家:“誰給她們鑰匙?誰允許她們進來的?”
管家在一旁看到碎片早已被嚇到了,這閣樓的房間是管北城最珍藏的,如今卻被兩個小女仆誤入毀壞。
他膽戰心驚地縮了縮身子,訥訥地回道:“她們沒有鑰匙,鑰匙還在老仆這裏。”
想到這一層,管家往後退了退,拿起鎖看了看,恍然大悟,立馬向管北城報告:“少爺,這鎖是被砸壞的。”
這一句話成功地引起管北城的滔天怒火,他瞪著顧北北,一字一句道:“誰給你這麼大的權力進入這裏?顧北北,你當真膽大。”
他話語中掩藏的悲哀與辱罵讓顧北北驚訝與心痛,她不知道為什麼,她隻是打碎了一幅油畫,疼她的管北城就這樣對她。
為什麼她比不上一幅油畫?
她的嘴角扯了扯,最終還是笑不出來,但是管北城在等著她的回複。她不得已,從地上爬起來,走到管北城麵前,看著他的眼睛,也一字一句地回道:“管北城,你要為了一幅油畫罵我踢我?”
那一字一句,掩藏的徹骨的冰冷。
那一瞬間,顧北北仿佛想到了之前祝妃兒告訴她的話,她於管北城,到底是怎麼樣的存在。
寵愛,又是什麼呢?
之前他對她千般好萬般疼,可這一刻,他卻能毫不猶豫地踢開自己。
顧北北忽然覺得自己有些累了,有種不想解釋辯駁的欲望。事實上,她的確這般做了。她隻是無所謂地笑笑,不解釋,隻回道:“是我打碎的。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