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和曜都是驕傲的，否則也不會走到今天的要離婚這一步。倘若我們彼此都肯放下身段，將自己的需要和對方的不足都坦誠地說出來，也許我們就不會走到今天的這一步。
當我以為一切都成為定局時，曜卻突然給我打來了電話。我原以為曜是來通知我什麼時候去簽署離婚協議書的，可是他卻問我是否曾經愛過他。
“現在問這個問題有必要嗎？”我平靜地問，可是我的心中卻充滿了苦澀。
“有必要，而且很重要。”曜堅持。
我默默地歎了一口氣，無奈地說：“你覺得我會嫁給一個我不愛的人嗎？”
曜怔住，半晌才訥訥地說：“你為什麼總是將心事埋在心裏、不肯明說呢？”
我默然，多年的職場拚打早已教會我即使是打落牙齒，也要和著血吞下去。
電話那頭的曜歎了一口氣，問：“令儀，如果我說我仍然愛著你，你信嗎？”
曜的話我是一點兒也不奇怪，我奇怪的是他這個時候說這話幹什麼呢？
“我信。”我淡淡地答。
曜仿佛舒了一口氣，又接著問我：“令儀，如果我現在想回頭，可以嗎？”
我奇怪，難道曜折騰了一圈後僅僅隻是想回到原點上？還是在外經曆了一圈之後終於發現還是家中的好？其實，我應該很高傲地拒絕說：“不必了，你想要自由、想要新生活，我給你。謝謝你看得起我，可惜我並不需要。”這樣才是我應該的樣子，才像是一個有著殺伐決斷的幹練的女白領。可是，我卻很悲哀地聽見自己說：“好。”這是我嗎？我怎麼可以忘記慕容曜的背叛、怎麼可以如此坦然地接受慕容曜的浪子回頭？可是這次，我的理智輸給了我的心。
曜長舒了一口氣，聲音裏的疲憊和負擔褪去，對我說：“我原本怕你拒絕，現在我放心了。”
我沉吟了片刻，淡淡地說：“你若是回來，請你想清楚了，我可以不計較以前發生的事情，但是將來的事情我是計較的。”
我想曜應該明白我的言下之意，如果他曾經出軌過，既然我已經選擇了原諒，那麼我就不再計較，但是他必須從此以後斷了外麵的種種，身旁隻有我一人。
“好。”曜說。
我心中笑自己傻，其實我剛才的那句話也是一個陷阱，一不留神就會出錯，若是曜回答說給他一段時間或者說想清楚了之類的話，那麼也就證明了他的確在外麵有了別人。可是曜果然是一隻老狐狸，他顯然識別了我的心思。可是我又何必追究個清楚明白反而讓自己難過呢？
後來曜告訴了我綰綰的同學蕭窈勸他的那一通話，我決定當麵去謝謝蕭窈。其實我還有另外一個目的。
綰綰剛讀研究生時與同宿舍的蕭窈關係甚好，回到家來張口閉口都是蕭窈如何如何的。我見過這個女孩，是一個嫻靜淡雅的女生，容貌雖然比不上綰綰那般奪人眼魄，卻更有味道。
後來蕭窈似乎是突然間從綰綰的生活中消失了一般，問起綰綰，綰綰雖然什麼也不肯說，卻滿臉憤憤之色。我心中了然，後來悄悄打聽之下，才知道原來綰綰當時的男朋友鍾堅一直對蕭窈念念不忘。
這些日子，蕭窈似乎又走進了綰綰的生活，綰綰為了蕭窈已經不知道和鍾堅吵了多少回。離婚所帶來的痛苦是難以想象地巨大，雖然我了解鍾堅，他不可能為了一個女人放棄前途和優質的生活，隻是我太愛綰綰，我不敢冒險。我決定找蕭窈將這個問題徹底解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