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趙哥走了,我也在原地站了好一會,確定他不會再回來的時候轉過了身,看著還趴伏在沙發上沒有一絲力氣的愛麗哭出了聲:“愛麗姐……”
愛麗姐全身裸露著,隻有那些丟在她身上的紅色鈔票遮住了部分,因為她趴在沙發上,借著包廂裏暖紅色的燈光,我隱約能看見在她的背後有不少青紫的痕跡。
“哭什麼?”愛麗姐的聲音有些虛弱,卻還是平日那種冷冰冰的臉孔,“這是我自願的。”
我哭著搖頭,不願相信:“愛麗姐……”
怎麼可能會有人願意這樣的糟蹋自己?!更何況是受到過高等教育的愛麗,一切……一切都隻是迫於生存罷了……
“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爬著跪著我也要走完,”愛麗伸手抹掉了我臉上的淚痕,說著說著的卻連她自己都哭了,“你怎麼能哭呢,哭了不是讓被人看笑話麼……”
我不知道愛麗姐現在心裏的想法是怎樣的,我隻知道這半宿我們都抱在一起哭著,哭到自己似是流不出眼淚了,愛麗站了起來,重新穿上被脫去的衣服,一點一點整理著趙哥丟下來的錢。
她從中抽了三百遞到了我的麵前:“拿著。”
我搖了搖頭:“這些都是屬於愛麗的。”
這些是愛麗用自己的身體換來的,應該全部都屬於愛麗才對,我沒有資格抽成。
“要是在屋子裏的不是你,我大概不敢這麼做。”愛麗不容分說的把錢塞到了我的手裏,“要是在屋子裏的是波波,我寧願去到外麵,也不願在她的麵前脫下自己的衣服!”
愛麗和波波之間的怨恨似乎比我還要深一些,我不知道她們之間發生了什麼,可在聽到這樣的話語之後也不得不拿著這筆錢:“那,謝謝愛麗姐。”
“謝什麼。”愛麗把自己披散的頭發重新綁了起來,“你剛剛不說說過‘酒吧的小姐並非是低賤的存在,主要看我們自己把自己定位子在什麼樣的位置’,我隻是把自己的放到了正確的位置而已。”
愛麗這樣的說法讓我覺得有些難受,雖然知道愛麗姐並非是要針對我,卻總覺得剛剛自己的這番言論傷到了她。也多少明白剛剛波波為什麼會那樣憤怒。
在這裏的大家都是走投無路,實在沒有辦法才選擇做小姐的,所以在選擇這個行業的時候她們已經丟棄了自己的尊嚴了,而我這個新來的人卻在和她們強調著要有尊嚴、要有底線,就算是小姐也不能看低自己,這對他們來說是多麼的諷刺?
就在我扶著愛麗姐去到我住的地方洗澡,出來想去化妝間拿回愛麗自己衣物的時候,一個年紀不大的少年攔住了我。
“你是林幼音吧?”少年打量著我,因為不確定,他的目光明顯在躲閃。
“嗯,我是。”因為好久沒有聽到別人叫我真名了,一瞬間我也有些晃神。
“幼音姐姐你好,我是嚴子恪的朋友。”少年給我鞠了個躬,目光不住在四周晃悠著,注意著在我們附近的人。
“你是……是……恪哥哥的朋友?”聽到這句話之後我有些不能淡定,忍不住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驚訝的看著他。
“是的,我是嚴子恪的朋友,”少年點了點頭,“嚴子恪讓我來給你帶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