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元十年,入夜,京城的雨很大,大到一切罪惡都隨之埋葬。霎時間,一道白光砸在黑瓦上,閃亮了大半個天空,雨點滴滴答答的作響,落在地上蕩得很高。
黑漆漆的大牢,處處散發著腐爛酸臭的味道,隨處可見的死蟲,四處亂竄的老鼠,死死刺激著縮在角落女子的神經。
蘇泠然閉著眼睛咬緊下唇,她不明白自己都已經縮在角落裏隻占了一點點位置,為什麼還是有活物時不時的觸碰著她的衣服和鞋子。
“把她押出來!”一聲粗曠的嗓音伴隨著鐵鏈的聲音傳來驚得她猝然睜開雙眸。
兩個身著官兵服的大漢走進一把架起縮在角落的女子,毫不吝惜的往外拖。不知是誰踩到了一旁的老鼠尾巴,尖銳刺耳的叫聲立即響徹了整個牢房。
蘇泠然被這一叫聲嚇得臉色慘白,腦中頓時一片空白,任由來人罵罵咧咧的將自己拖走。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自己的身體被硬生生的推到地上,嗑得骨頭都碎了才意識到自己處於一個比較光亮的地方,周圍全是邢具。忽閃忽閃的燭光照亮了整個空間,一旁生起的大火烙具燙得她臉火辣辣的疼。
“姐姐,看來這牢裏的生活不好過。”女子身著紅衣,一身錦繡綾羅,精致的臉緊盯著腳下的階下囚,嘴角勾勒著淺淺的微笑。
蘇泠然不語,低著頭掩飾著情緒--仇恨!她想殺了她,最好能擰下她的頭,將那頭顱扔在火爐裏焚燒才能解她心裏的恨,才能為她的娘親陪葬!
蘇安菱不惱,緩緩提起穿著錦繡花鞋的腳將蘇泠然的臉抬高,凝視著那張花得看不清樣貌眸子裏卻帶著倔強和恨意的臉。
輕輕一笑,略帶嬌俏低低說著“瘦了”便悠悠放下腳拿著手中的秀帕拍了拍鞋子,抬手就將帕子扔進一旁的火中,頓時燒成一團黑絲。
靜靜看著火中的燃燒,獨自輕輕幽幽的開口說著著:“姐姐大概做夢也沒想到會落成現在這個地步吧,畢竟姐姐可是京城的第一才女呢。機關算盡,卻還是棋差一步。哈哈,真是可惜啊!”
蘇安菱笑出聲,眼眸裏帶著笑意,掩飾不住內心的波瀾,“姐姐也不要怪父親不幫你,就怪你身體裏流淌的血低賤得讓父親都覺得惡心吧!畢竟你娘……”驟然掩住笑意,絕美的容顏滿是憎惡的表情,彎腰湊近蘇泠然的耳邊冷冷的說:“是個妓!”
惡毒的語言透過耳廓傳遍了身體每個角落,刺的整個心髒都緊縮的疼。蘇泠然抬著眼死死瞪著麵前這個人麵獸心的女人,牙齒咬的發碎,想上前將她撕碎,身體卻軟的無力。
“啪”的一聲,蘇泠然的臉被掌幗的歪向一側,嘴角霎時紅了溢出絲絲血跡。
這一巴掌打得有多重,蘇安菱是清晰的感覺得到,此刻都麻到手肘上了。
“賤人!你還敢瞪我!?”蘇安菱揉了揉打麻的手骨結,隨即換隻手擒住蘇泠然的下巴讓她麵對自己。陰狠帶笑幽幽的說著
“我也不怕告訴你,今日冊封太子,我是皇上欽點的太子妃!就怪你的棋差一步,就怪你賭錯了人!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