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渾身疼,四肢百骸跟被碾過一般。皺著眉頭,黑色大床上的人掙紮著睜開眼睛。
一片黑色,陰冷的感覺湧入身體,她打了個寒戰。
這是哪裏?她死了嗎,在天堂,還是地獄。
“醒了?”一道不算友善的聲音從右邊傳來,努力的瞪大眼睛,她想要看清楚黑暗裏窸窸窣窣的是人,還是鬼。
啪的一聲,頭頂的白熾燈亮了,猛的被光射到的女人眯起眼,一襲藍衣的男人站在她身旁,粗眉大眼,狹長而刺目,不像天使,倒像個惡魔。
“牧兮!”銳利的薄唇上下開合,冰冷的聲音一點點傳進耳朵裏,讓她從心底裏覺得,這個人,危險。
緊抿著唇,她沒有開口。男人彎下腰,伏在她身上,修長的指節擦過她的麵龐,帶著輕微的刺痛感。
“真該讓你照照鏡子,看看你這幅落魄的模樣,還有你這惡心的臉。”
臉!無數記憶湧上腦門,劇痛讓她眼前一幕愈發清晰。
她墜崖了,還有另外一個女人。慘叫聲仿佛還在耳畔,臉著地的痛楚她現在依舊刻骨。
“你是誰?”平靜的聲音,一如她毫無波動的情緒。
男人停下撫摸她的手,唇畔微彎,冷笑道,“既然你這麼鎮定,那又何須知道我是誰?”
頓了頓,他轉過身,“既然有知覺了,就起來。”
男人離開的腳步聲清晰可見,像是在給她引路。
鬆開右手交疊的兩指,扯了扯有些汗濕的衣服,她忍著劇痛起身。
環視一周,這裏是一間臥室,清一色的黑,還有棱角分明的格調,像極了主人生人勿近的冷意。
“愣著做什麼?”抬眼,那人站在門邊,麵色不豫,隨後轉身拐到左手邊。
她挺了挺脊背,邁步跟上。不多時,在一間白色門前停下。
推門而入,裏麵的黑暗瞬間把她包圍。皺了皺眉,牧兮很不喜歡這樣的環境。
隻是下一秒,她瞳孔微縮,顯得分外震驚。
昏暗的房間裏,垂掛著一塊超大的幕布,而此時,那裏上演著一場無聲的電影。
熙熙攘攘的遊客紛至遝來,一襲白衣的女人慢步走著。突然像是看見了什麼,她停住了腳步,一分鍾過去了,她還是保持著站立的姿勢沒有動。突然,她眼睛瞪大,飛快的衝到前麵,嘴巴一張一合,聽不見在說什麼。緊接著就是一道火光衝天,景區的遊客四處逃竄,一群黑衣人順著人群挪動,為首的男人依稀可見熟悉的輪廓。
撐著桌角的牧兮虛脫無力,她清楚的記得發生的一切,那個女人是如何奮不顧身的跑來救她,她又是如何鬼迷心竅的拉著她一起墜崖,最後的爆炸還是她親手觸發的機關。
“牧小姐,是不是想起什麼了?”男人半個身子隱在黑暗中,手裏把玩著打火機,一下一下,聲音在這黑暗的空間裏顯得突兀。
“我要知道這件事的起因!”“知道的太多,反而會死的快,你這個剛從鬼門關回來的人不會不知道吧!”男人的聲音帶著些許懶散,話尾還有著諷刺的笑意。
牧兮轉過頭,繼續盯著還在回放的監控錄像,時間不長不短,剛好是一個小時,但是她想看到的人卻沒有再次出現。
吧嗒一聲,男人點燃了一支煙,純白的煙霧散到女人眼前,形成一塊帷幕,遮住了畫麵定格的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