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城。
這裏是偏南的一座城市,這裏沒有帝王,也沒有任何的獨裁統治者,沒人敢征戰它,很多天下名將都出生於這座城市,因此人們又把這座城叫做“戰亂之城”。
它總是意味著戰亂,硝煙與死亡,這裏沒有法,強者生存弱者被剝削,堪稱罪犯的天堂。
宜文光腳前放著一桶清水,磨刀石擺在旁側,陽光打在他身上,他有些愜意地閉上眼睛,仔細看去,他半眯的眼中有兩個瞳孔,他是重瞳。
遠處,一陣馬蹄聲響,一匹黑馬徑直走向他,他抬起頭了,依舊眯著眼睛,大良著來人。
“先生,磨刀嗎?不快不要錢。”他吆喝。
馬背上的男人穿著製式的鎧甲,看上去像是北國的雲紋鋼製的。他拋下劍來,易文光雙手接住。
劍出鞘,一股血腥就在空氣中蔓延,劍刃上帶著幹了的鮮血,宜文光打起一瓢清水,澆在劍身上,隨後用塊破布一抹,露出那劍身上雲一般的紋路。
“先生是北國來的吧?”他默默抹著劍,那雲一般的紋路不但沒被磨掉,反而越加清晰。
馬背上的人取下水壺,喝了口水,“北國在哪?亡國之徒,從哪來不一樣。”
宜文光手抖了抖,沒有發言,手在劍上撫摸,劍身上有些缺口,那是砍入敵人的骨骼時碰缺的,這種鋼材就如名字一般,重量小,揮動快,別人的刀還沒下來,你就可以刺穿敵方的咽喉,這是北國的輕騎最喜歡用的武器。
唯一的缺點就是硬度低,所以經常需要打磨,但韌性比較好,也是製作鎧甲的上等材料。
一盞茶的功夫,宜文光又澆了一瓢水在劍上,隨後劍上又恢複了往日的鋒利。他給劍身擦了擦油,隨後遞給武士。
“兩文錢。”宜文光微笑著說。
武士在懷裏掏了陶,摸出兩文錢遞給青年,在他彎腰的時候,一把懷劍從他懷裏掉了出來。
宜文光眯著的眼在看到這把劍的同時睜大,同時睜大眼睛的還有那個武士,因為他看到了宜文光的瞳孔——那雙聞名於世的重瞳!
“將......軍。”武士下馬,單膝跪下。
“他死了嗎?”宜文光問,臉上的表情變了,陰沉地可以滴下水來。
“死了,都死了!什麼都沒有了!北國也沒有了!”
他撿起地上的懷劍,緩緩拔出,他的眼裏像是有火在燒,那雙重瞳看起來越發的詭異,劍光閃現,整柄劍被他從喬中抽出,旁邊的武士也感到一股冷芒閃現。
“他是怎麼死的?”宜文光問,眼裏有些晶瑩,那些火也被撲滅。
“北蠻突然集結大軍,瘋一般地進攻北國都城,王率軍抵擋,被一個獨眼的人斬落,鮮血噴了三尺高。”武士說著也落下淚來,北國公對他們不錯,賞罰分明,是個明君啊。
“來之前王讓屬下帶劍前來尋將軍,讓將軍照顧好世子。”
“姓江的!給我等著!我要你......血債血償!”宜文光說,“他還有個孩子是嗎?那個孩子在哪?”
“當初武陽之亂結束後,被送去武陽城作為質子,現在應該還在武陽城中。”武士遞過劍來。
宜文光接過劍,將劍挎在自己的腰間,“既然這天下要亂了,也不在乎多我一個宜文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