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戰爭於1951年聯合國軍第二次春季攻勢結束後不久進入相持階段,此後發生的大小戰役基本發生在三八線南北兩側。1953年7月27日,曆時三年的朝鮮戰爭結束,南北朝鮮分裂,一直到現在。三八線兩側至今集結重兵,南北雙方劍拔弩張。
二七一團沒有散,洪江河重組部隊,接收新兵和新裝備,以孫章加強團為主力,幾個月後一師重返前線繼續作戰。直到1953年8月,A軍奉命回國。
回國後,A軍長期駐紮東北,中蘇關係破裂後,A軍主力奉命開赴黑龍江邊境地區備戰。二七一團所在的一師,長期駐紮黑龍江原關東軍東寧要塞附近。在寒冷的東北,A軍一駐就是20年。
1955年解放軍實行軍銜製,洪江河被授予解放軍陸軍中將軍銜,孫章和王寶德同時被授予解放軍陸軍少將軍銜。
嶽興國在朝鮮戰爭結束後與從朝鮮人民軍退役的澤姬完婚,帶妻子回國。後他隨四野一部分機關人員並入人民空軍,穿上了藍褲子,1955年,嶽興國被授予空軍中校軍銜。澤姬給嶽興國生下一個女兒,嶽興國將女兒取名為嶽曉飛,女兒長大後也成了軍人,嫁給了軍人,後來嶽興國又有了外孫,孩子他姥姥和奶奶都比較慣孩子,給孩子取的名字也不像個男子漢,叫劉飛飛。
拴柱子一直不知所終。洪江河、孫章、王寶德、嶽興國始終保持密切聯絡,都努力試圖在茫茫人海中找到拴柱子。可是,除了1952年才送到洪江河手裏的一紙左手寫就的複員報告,拴柱子猶如石沉大海。
直到1968年,洪江河冒險去黑龍江省某勞改農場看望正住牛棚的孫章和王寶德,才又見到了拴柱子。一條胳膊的拴柱子也在勞改農場,是個打鐵的鐵匠,又做回了老本行。拴柱子張嘴就問洪江河:“還記得師爺不?”
洪江河默默地點頭。拴柱子指著不遠處的墳場說:“師爺的爹媽,還有奶媽,就躺在那裏。”
拴柱子複員後去了趟北京,那時張誌輝帶血的胸章早交到了他父母和奶媽手裏。二七一團派回的負責保管胸章的幹部,從北走到南,每到一處都是一場或幾場追悼會,二七一團死了太多人了。
獨臂老兵拴柱子帶張誌輝老無所養的老爹老媽和奶媽回東北,他不能讓師爺流血再流淚,那時已然有傳言說,張家資產階級出身的老夫婦即將被劃為右派。
拴柱子不管這是不是真的,以後他拿張誌輝的父母當自己的親爹親媽。他還在三道嶺村打鐵,一直到連他也無法保護張誌輝的父母和奶媽。
就在這座勞改農場,張誌輝的父母和奶媽先後去世。去世後就埋在這裏,一輩子再也沒回過北京。拴柱子找到這裏,隱姓埋名繼續打鐵,隻為了逢年過節張誌輝的父母別斷了香火煙酒。一直到孫章和王寶德也來到這裏,到洪江河來這裏看望老戰友老兄弟。
拴柱子恢複了沉默,他像是要落淚,可他真的無法流出一滴眼淚。
洪江河沒顧忌自己還穿著軍裝,走到張誌輝父母和奶媽墳前,跪下鄭重地磕了三個響頭,然後將車裏裝的軍隊特供的煙酒全部留在墳前。
又過了5年,A軍主力奉命南調,駐紮中原拱衛北京。該軍下轄一個能征慣戰的步兵團:80年代南疆輪戰時堅守陣地,斃傷越寇無數,陣地巋然不動;隻要是這個團發動攻擊,越軍多麼堅固的高地也是一次性拿下。
友鄰部隊的戰士覺得這個團總是那麼不一樣。
比如,拚刺刀時,幹部戰士一起喊:“衝他娘,幹他娘,剁了鬼子回家喝肉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