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蓮記著先前衛梓穎擋住鄔左的舉動,正記著仇不說,加之現下她身上的衣裳也還沒幹透,一時便站在原地猶豫著。
見碧蓮不動,衛梓穎冷嗤一聲,語氣不善的質問道:“怎麼——本姑娘使喚不動你嗎?”
碧蓮聞言,這才規規矩矩半躬著身子,慌忙應道:“碧蓮不敢,碧蓮這就扶姑娘回去。”說著,她便朝衛梓穎走去,雙手疊交擺出一個類如扶手的姿勢。
衛梓穎見她妥協,冷笑一聲,理所應當的搭上碧蓮的手,宛若貴人般輕晃著身子嫋嫋抬步離開。
……
同一時間,東宮小院的偏房內,衛昭懿止不住斷斷續續的咳嗽著,但她卻毫不理會自身情況,隻是用心搗著罐中葉末藥。
床上阿度輕聲咳嗽著,忍著麵部傳來的不適感,對正在為她搗藥的衛昭懿道:“娘娘,您身子還沒好,先去抓藥吧!阿度撐得住。”
雖知阿度此刻正半躺著,看不清她的動作,但衛昭懿仍是堅定的搖了搖頭,“本宮沒事,阿度你先別說話,等把杜鵑花葉子搗好後敷上,本宮再去給你抓藥。”
杜鵑花葉子可止血鎮痛,這還是因為衛昭懿小時候經常被好妹妹衛梓穎‘不小心’弄傷,而她為了護著衛梓穎,便傻傻的從未向父汗說過。
更甚者連太醫都沒請過,隻是每夜趁下人不注意偷偷采幾片葉子來敷。
為了這事兒阿度還曾勸過她,讓她別對衛梓穎太好了,然而她那時一心把衛梓穎當好妹妹,又如何聽得進阿度的勸告?
而當時衛梓穎因為她多番縱容的關係,更是時不時便要‘不小心’傷她一回。
如今想來還真是可笑至極,她衛昭懿竟自小便被衛梓穎蒙在鼓裏,任她傷害,也難怪衛梓穎如今這般變本加厲。
這一切,歸咎到底還是她縱容的原因……但,她的縱容並非是衛梓穎能夠隨意傷害她的理由!
陷入回憶中的衛昭懿並未注意高大的身影正站在門後看著她,兀自將杜鵑花葉子搗碎後,便坐在床邊親手為阿度敷上。
冰涼汁水沾到臉上,與臉上的火辣的痛感相碰撞著,讓阿度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嘶——”
聞聲,衛昭懿忙停下手中動作,抱歉的望著她,歉然道:“對不起,弄疼你了。”
阿度小幅度搖了搖頭,騰出一隻受傷較輕的手,胡亂抓著衛昭懿道:“娘娘,阿度沒事的,你聽阿度的先前找禦醫給你看病……”
“有衛梓穎在前,鄔左他怕是不會讓本宮請到禦醫。”衛昭懿搖頭輕歎,語氣間頗有幾分自嘲的意味。
聽到這裏,鄔左步入屋子,拍著手似誇讚道:“嗬,撇開太子妃心腸狠毒不說,看得倒是通透,本太子的確關照了太醫院。”
鄔左說著,嘴角掛起惡劣的笑容,遂又對其提議:“太子妃手段通天,不如自己想辦法醫治?”
鄔左嘴上雖是如此說,心中卻是覺得有些不妥,若是衛昭懿真是手段狠辣之人,斷然不會對區區下人這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