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是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在這個世界不合理即合理,醒來後會忘記,也會記住,往往多數人對於夢是一笑了之,也從來不會糾結一個虛幻世界,而剩下不會一笑了之的少數人,則往往成為了我的客戶。為這部分的少數人解決關於夢的煩惱,入夢師就是我的工作。有一點,我和外麵那些公園擺攤算命的不一樣,我沒有墨鏡,看不懂《周易》,《周公解夢》也沒看多少,卜筮巫蠱我更是門外漢,至於為什麼能做這行,全仰仗我蘇羅有一項別人沒有的能力——入夢。
靠著這項能力,我過的比所謂的同行們好太多,至少比公園擺攤的強。因為有了穩定收入,也開了工作室,也有了助手。說誰助手,其實也是我的合夥人——雲南。
我和他從小一起長大,周圍的人除了他在沒其他人知道我有這種能力。到了大學畢業,他開始工作,我呢,還是靠著入夢這一能力自力更生,再後來,雲南賺了一點小錢,然後他買下這棟獨立小別墅做工作室,還辭了工作專門當我的助手。工作環境改善了,上門的客戶也多了,逼格自然要提高起來,於是我下了一個規定,一個星期隻接受三個客戶。雖然這樣,來預約的人依舊絡繹不絕。
說來我覺得有點好笑,招牌上都寫了我是解夢的,但是來上門預約的大多都是有心理疾病的,真正找我解夢的少之又少。
今天的客戶在一個星期前就已經預約好。客戶姓石,是一名精神病醫生,資料上說,他近半年時間,一直不斷重複同一個夢,資料上並沒有說是什麼夢,所以我並不好猜測他的情況,饒是如此,我還是挺高興的畢竟是和夢有關的。
下午三點,工作室門外準時響起了敲門聲,雲南去開的門。
“石醫生嗎?蘇小姐已經在等您了。”說罷,雲南引著石醫生到我麵前,說實話,雲南哪裏都好長得帥,人又高,可就是不愛笑,青春正盛,不愛笑,那多沒生氣,當然這都是題外話。
紅血絲布滿雙眼,凹陷的眼窩,還有厚重的黑眼圈,蠟黃的皮膚,消瘦的身體,看到的時候感覺簡直不像是個人,他的樣子比我預想中的還要嚴重。
“石醫生?你好,我是蘇羅。”
石醫生一把抓我的手開始使勁的搖:“蘇小姐您一定要救救我,救救我!”以前的客戶看到我的時候都會猶豫一下,他們說很少見女人出來幹這個,況且還是個小姑娘,我呢,也隻好騙他們說,這是我家傳絕學,其實跟我家沒半毛錢關係。
“您先別激動,慢慢說,來坐下來說,這裏沒外人,雲南給石醫生倒杯熱水。”
盡管如此,石醫生還是略顯緊張:“我,我……”
一句話還沒說完,雲南就端著水回來了:“石醫生,別緊張,請先喝點水。”
石醫生聽了,立馬抓起水杯就咕咚咕咚的灌,一杯水灌完後,石醫生稍稍鬆了口氣。
“蘇老板,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慢慢說,不著急。”
從石醫生的口中,我大致了解他是怎麼回事。
大約半年前,石醫生開始不斷重複做著同樣的夢。他說,最開始,在夢裏自己似乎是個曠工,似乎也不是,夢裏的石醫生吊在一個垂直九十度的地方,可能是一個地洞,也可能礦洞的地方,周圍黑漆漆的,唯一的照明設施是一盞煤油燈,夢裏,他就在這一個地方不斷的敲敲打打,像是在挖東西,又像是在雕刻,總之,意味不明,起初幾天,都還在崖壁上敲敲打打,後來不知道在峭壁上敲到什麼,錘子斷了與此同時,懸掛的纜繩也斷了,沒有了掛繩石醫生開始向下墜落,接下來的日子,石醫生做的夢全部都是墜落,在夢裏那似乎是個無底深淵。大約過了半個月,石醫生的夢終於變了花樣,他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