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蘇禾,四十年前,我是命運手上的一枚棋子,我的人生是一場看不透勝敗對錯的棋局,走東走西,或擒或殺,萬般由不得我。
四十年後,我老了,變成了一個十足的老太太,愛穿棉布裙子,不化妝,在房前屋後栽花種草,偶爾也在陽台的躺椅上沐浴著暖暖的陽光讀卡夫卡。
他也老了,背駝了,前幾年的中風,讓他再也離不開拐杖,身材依然清瘦,但精神很好。
我甜甜地喊他老頭子,他依舊不習慣回應這可以膩死人的稱呼,一手拄著拐杖,一手拉著我,眼裏是濃得化不開的寵溺。
我們經常會相互攙扶著踱步到附近的超市,買來餃子皮做他愛吃的餃子,回來時順手摘上一把淌著露水的花,插在花瓶裏。花枝墨綠虯勁,花色各樣,帶著一股暖暖的氣息,是我鍾愛的格桑花。
某日清晨醒來,他安靜地躺在我身邊,響著微微的鼾聲,兩鬢斑白。望著依然英俊的眉眼,我一時恍了心神,往事如洪水般鋪天蓋地席卷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