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身上有沒有銀子?”白胡子老頭吃完包子後,轉身問亓翎。
“還有一些。爺爺,你要做什麼?”
“借給我點,我帶你們去賭坊看我把我的老本和衣服怎麼贏回來的。”
“爺爺,那賭坊不是什麼好地方,您怎麼這麼大年紀了還好賭啊,您要是再把衣服都輸掉了怎麼辦?到時候您恐怕就連個花布單都沒有了。”
“你這丫頭,你就說借不借吧,快說,借還是不借?”
亓翎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好吧,我的怪爺爺,我算是服了你了,我把錢都給你了,但是我們不能去了,我們還得去找一個人呢?”
白胡子老頭一聽他們不去,不高興了:“你們不去了,我一個人玩有什麼意思?先和我去玩去,玩完了再去找人。”
亓翎哭笑不得的說:“哎呀,爺爺,那是生命攸關的事情,不能因為玩把一切都給耽誤了啊,您自己去玩吧,我們先去找人。”
白胡子老頭揮了揮手:“罷了,罷了,去找人就去找人,不過找完了人之後,必須要和我一起去玩。”
“那當然好了。”亓翎美滋滋的答道。
“你們要找什麼人啊?活的還是死的?”
亓翎聽後哈哈大笑:“當然是去找活的了,誰會現在沒事去找死人啊?”
“那可不一定,也許有些人死了,但是還活著。也許有些人活著,但是卻死了。這個世界上的事千奇百怪的多了去了,哪還有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亓翎想了半天後,津津有味的點點頭說道:“沒錯,爺爺說的話,有道理。”
白胡子老頭得意的說道:“那當然,也不看誰是誰爺爺?你們要找誰啊?那人姓甚名誰?是何許人也?說出來,我看看我認不認識?”
“那個人叫火蓮,是一個身體虛弱的孕婦,她剛剛經曆了感情創傷,被愛人拋棄了,所以又氣又傷心的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對了!”亓翎轉過身來看著白胡子老頭笑眯眯的說道:“爺爺這樣見多識廣的奇人會不會算命什麼的?能不能算得出來,火蓮她現在在哪裏?”
秦劫笑道:“亓翎,你就是瞎胡鬧呢,是誰說每一個在江湖闖蕩的奇人就都會占卜之術的?”
正說著白胡子老頭卻停了下來,閉著眼睛一動不動的安靜了一會兒後,一本正經像模像樣的撫著胡須悠揚的說:“火蓮,火蓮,遇到了難處和不能解的局,這火當然要去找水了。那個火蓮就在前方不遠的湖邊呢。三人向前行了一段路後,果然在湖邊的欄杆下發現了火蓮的身影。
驚訝不已的看著白胡子老頭:“爺爺,你說的都是真的?你真的會占卜?而且還這麼準?”
白胡子老頭哈哈大笑道:“什麼占卜呀,哄哄小孩子玩的,我哪裏會什麼占卜啊?我是聽到了一個年輕女子在低聲的哭泣,又聽你說,她是一個失意落魄的女子,於是便斷定是她了。”
“可是............可是她的聲音那麼小,我站在這裏都聽不到,剛剛我們離這裏那麼遠,你是怎麼聽到的啊?”
白胡子老頭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誰還沒有點額外的本事啊,我這耳朵要不是被你冷不丁喊了一下子,說不定早就將她找到了呢。”
“爺爺,你太棒了。”亓翎衝上去抱著白胡子老頭的脖子就親了一口,然後就飛奔著去找火蓮去了。
白胡子老頭在後麵看著亓翎的背影對秦劫說道:“娶到個這樣的媳婦挺好,雖然我麵上?她討厭,吵鬧的很,但是這個世界上像她這樣簡單善良的人不多了,有個好女人陪著是一輩子的福氣啊!”
秦劫還是第一次聽到白胡子老頭這樣認真的說話,而且語重心長的像是一個長輩在叮囑自己的子孫。秦劫看亓翎的背影彎起嘴角笑了笑:“是呀,娶到一個這樣的妻子的確是我的福氣。”
“火蓮,你怎麼跑到這裏來了?不是和你說過就算你不為你自己想,也要為你肚子裏的孩子想想啊。不能再這樣任性妄為了,那個毒手顯龍如此狠心是他的不對,你不要這樣為難你自己啊?你知道我們找了你多久嗎?害的我們都擔心死你了,生怕你出了什麼事情。”
火蓮擦幹了細涓的眼淚,抬起頭看著亓翎,露出了一個溫和的微笑:“謝謝你,亓翎。謝謝你...........這樣關心我。現在這個世界上好像隻有你............是最關心我的人了。”要她說出這樣溫情的話其實很難,但是她是真的感謝麵前這個單純簡單的亓翎。
亓翎坐在一旁勸她:“火蓮,不要再坐在這裏了,和我們回家吧。你一個人在外麵這麼能讓人放心呢?不為別的,隻為平安的把你的孩子生下來也好啊。”
火蓮低著頭想了一會,然後抬起頭說:“那就麻煩你了,等一生下孩子我就帶她走,離開這個地方。”
“隨便你怎麼樣吧,我會盡量幫你的。”兩個人開始向回走,可是亓翎卻突然腳下一滑,一下子跌下了護欄,眼見就要跌進了湖裏,秦劫驚嚇不已,可是想要跑過去根本就來不及了。就在這千鈞一發之時,站在橋上的火蓮閃身脫下自己的外衣,握在手中像是甩動鞭子一樣,在瞬間將衣服甩成了一道很長的帶著光圈的浪,伸到橋下將亓翎一下子就捆住然後滴水未沾的拉了上來。能趕在亓翎落水之前將這些動作連貫在一瞬間完成,足見這個火蓮的功夫還是了得的。
一在岸上岸上站穩後,亓翎就跑到了火蓮身邊查看她的肚子。
“你............你沒事吧.........有沒有抻到肚子?”
火蓮淡淡的笑了笑,穿上了自己的衣服,語氣清淡的說道:“我沒事,習武之人,身體沒有那麼脆弱的。”
“那就好。”
而另一邊站著的白胡子老頭看到了火蓮的招式之後,眉頭皺了起來。嘴裏喃喃嘟囔著:“水雲袖?她怎麼會這個武功?”
“秦劫,這個會武功的小妮子是誰?”
秦劫想了想後說道:“她好像沒有什麼父母,也沒有家,隻有一個從小養育她長大教她武功的師父。”
“師父?”白胡子的老頭似乎有些激動起來,他又繼續問秦劫:“那女子的師父是男是女?”
“聽說是個婦人,不過好像不做什麼體麵的善事,曾經還讓她的徒弟火蓮設計殺害我,不過最後沒有得逞。”
“殺你?”白胡子老人的眼稍翹起一股子不易察覺的憤怒。
口裏喃喃道:“這老婦這麼多年竟然還不知悔改,反而變本加厲,連孩子都要禍害,我看她是真的要到頭了。”
“爺爺,您認識那火蓮的師父?”
白胡子老頭眉頭緊鎖的歎了一口氣:“算是吧!”
“那爺爺,可知道她為何要殺我?”
“以後你會知道的,就快了。年輕人,不要管老一輩的事。”
秦劫覺得這白胡子老頭心裏一定還有很多的秘密,就是隱藏太深不肯說出口。而秦劫也不好硬問,隻好滿腹疑問的看著白胡子老頭。
後來白胡子老頭似乎沒了興致,沒有提再讓亓翎和秦劫陪她去賭坊的事情,亓翎和秦劫二人邀他去府中做客,他也不肯前去,一個人走了。
第四十一章告別笛鈺
火蓮喜好清靜,不喜與人接觸,於是亓翎便特意把她安排到了竹林裏的小房子裏去,空氣好,風景也好,能讓人的心情舒暢許多。給火蓮安排好後,一回到房間,亓翎就驚喜萬分的跑進了屋。
“鈺姐姐,你可算回來了,你不在的日子,我都憋悶死了。”
笛鈺笑了笑,將亓翎臉上蹭到的花泥用手帕輕輕拭去:“你看你,還是一副莽撞的模樣,都已經馬上要成親的人了,還是不知道好好的照顧自己,這怎麼行呢?”
亓翎嘿嘿的笑道:“這又有什麼關係,我不是還有鈺姐姐在身邊嗎?鈺姐姐隨時教我不就好了。”
“傻妹妹,我怎麼可能永遠呆在你的身邊呢?我早晚是要走的。”
“鈺姐姐,你要去哪啊?為什麼要走啊?在這裏呆著不好嗎?”
“這裏雖好,但畢竟不是我的家,人總歸是要回到家裏去的。”
“可是鈺姐姐的你的父母已經去世了,而且你的哥哥鶴龍前幾天不是也..........你哪裏還有家可回呢?就在這裏和我這個妹妹在一起不好嗎?”
笛鈺笑了笑:“我哥哥在的時候,不管他是做好是還是做壞事,家裏都有他管著,我可以隨便想上哪裏就上哪裏去。現在他不在了,我也就不能再那般放肆的自由去了。現在我們家裏就剩下我一個人了,我必須要承擔起這個責任,古龍派還需要有人管理。”
“古龍派.........姐姐是要回到古龍派去當派主嗎?可是你一個女子當古龍派的派主,一定會很不容易的吧?”
“其實這也是件好事,由我來接手古龍派的話,我就可以大改古龍派一貫的邪派作風,將古龍派一步步領到正軌上去,從此隻做有益武林之事,我要逐步把古龍派變成正統的江湖正派。”
“鈺姐姐這個想法真好,我一直就很欽佩鈺姐姐身上的那股巾幗不讓須眉的女子霸氣。姐姐一定會成功的,日後江湖中就多了一位女中豪傑了。隻不過,日後就不能和姐姐常常見麵了,沒有個聊悄悄話的知心人了。我會很想念姐姐的。”
“古龍派離這裏很近,你想去隨時就可以去啊,想來的時候就叫人通知一聲,我會派人來接你。”
“嗯,好。”聽說笛鈺要走了,亓翎的心裏有種仿佛以部分被抽空了的空虛感,那種感覺讓她突然有些傷感,眼圈開始紅了起來。
“翎妹妹,這是怎麼了?為什麼要哭?”
亓翎開始笑,一邊笑著,一邊去擦拭自己眼角留下的眼淚。
又哭又笑的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就開始嘿嘿的笑:“沒什麼,我也不知道,怎麼了,感覺姐姐要走了,就像心裏少了一些什麼似的。可能是在這裏和姐姐在一起呆慣了,而且姐姐又對我如親妹妹一般的好,因為我一直就沒有什麼兄弟姐妹,所以這份感情我真的很珍惜也很依賴。”
被亓翎的眼淚感染的笛鈺的眼圈也有一點泛紅,但是她畢竟不會像亓翎一樣,她的情緒不會全部都外露出來,就算她很傷心,她也還是會隱忍著一部分,也許這就是亓翎和笛鈺之間的差別。
“好了,好了,妹妹別哭了,又不是日後不再見麵了,弄得和生離死別了一般。快擦擦眼淚,看看我給你帶來的好東西。”
笛鈺將一件軟蝟甲一樣的東西從一個盒子裏麵拿了出來,展開以後,是有點半透明的,看起來比黃蓉的軟蝟甲還要薄一點。
“來,穿上試試。”
“鈺姐姐,這個是什麼呀?”
“這個是古龍派特質的防護衣,我也是接手過古龍派之後才知道,原來古龍派還有這種東西。別看這個衣服小巧薄透的,但是這可是個好東西,你不會武功,平時又好熱鬧,喜歡去外麵玩,我怕你遇到什麼危險,以後,再出門的時候就把這個穿在衣服裏麵,這個衣服從外麵是看不出來的,除了特質的經典寶刀以外其他的所有兵器都能做到刀槍不入,是個危機時刻保命的好東西。”
亓翎穿在了衣服裏麵,把衣服一蓋上之後,真的完全看不出來裏麵有穿什麼東西,而且穿起來輕便舒服,就像是穿了一件T-shirt一樣的舒服。
“果真是個好東西,可是,鈺姐姐,這麼好的東西,真的就能隨隨便便的送給我嗎?”
笛鈺開玩笑似的笑了笑:“你忘了,我現在可是古龍派的派主,我想送的東西,誰敢說不行。”
亓翎嗬嗬的笑的像清脆的銀鈴一般:“以後,我就有了護身符了,再也不會那麼容易就被殺掉了。”亓翎穿著衣服在屋裏高興的蹦來跳去的,跳著跳著一下子就暈頭轉向的撞到了剛剛進門的秦劫身上。
亓翎做出了一副領導人要講話一般的端正姿態後,一本正經的說道:“秦劫同誌,我現在正式的通知你,我現在正穿著笛鈺姐姐送給我的護身符,也就是保命的衣服。刀槍不入,所以以後,你可要小心行事了,因為我是不到老怪,殺不到老怪!以後想殺我可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秦劫看著她高興的幼稚模樣,笑著說道:“我要是想殺你還用得著什麼刀槍棍棒嗎?直接把你放到樹上,最後你就會不是被嚇死就是被摔死了。”
亓翎走過去推了他一把,他卻絲毫未動,亓翎仰著頭對他說:“你怎麼那麼壞呢?全是一些鬼主意,都說好爬樹的事不許再提了,你還說?”
秦劫學著她的樣子做著鬼臉笑道:“是你說不提了的,我又沒有說不提,那麼好玩的事情不時常提起來讓大家樂嗬樂嗬豈不是浪費了那麼豐富的搞笑資源嗎?”
“鈺姐姐。你看他,以後他要是再欺負我,你就把他抓到你們古龍派嚴刑拷打,直到他願意承認錯誤,向我道歉為止。”
笛鈺嗬嗬一笑道:“我要是真把秦劫弄去,不用嚴刑拷打,就是稍稍動他一手指頭,你恐怕也會心疼的和我翻臉。”
“我才不會呢?誰心疼他呀,他就是一個嘴巴不饒人的混混壞蛋,愛混的壞蛋,壞壞的混蛋。”亓翎說完後就打算悄無聲息的離開秦劫的身邊,可是她的小計謀還來不及實施就被秦劫毫不費力的捉了回來,困在懷裏。
“笛鈺,我爹為你準備了踐行宴,大家都到齊了,我們也快去吧。”
笛鈺笑了笑:“好,那我們就走吧,別讓其他人久等了。”
今天的宴席格外的豐盛,笛鈺也在秦家呆了好幾年了,一直裏裏外外的幫助秦雄做了不少事,秦雄對她是很感激的,至於有沒有關於愛慕的男女之情,也就不得而知了,因為這件事永遠都不會有人去問,他也永遠不會主動開口去說,一切都是一場逝去的風,留不住也擁有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