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葉,我不大放心上麵公孫的安全,你替我上去看看她好麼?”過了半天,丁易睜開眼睛,淡淡的目光清澈如水,一切都好像在他麵前無所遁形,一切的遮掩在他麵前都好像小醜一樣,錢萬遠遠避開了丁易的目光,反倒是葉覆海絲毫不懼的迎上了他的目光。丁易心中點點頭,葉覆海這個人雖然有些膽小,但是也不失為一個光明磊落的漢子,倒也頗為可交。
葉覆海靜靜的望著丁易射出來的目光,那目光清靜如水,好像一個透明的沒有任何的心機的人的目光,可是葉覆海確有幾百萬年的見識,他見識過種種高人,見識過無數的王侯將相,見識過無數的智者,別人或許小看了丁易,他卻不會。
那清澈如水的目光讓他想起了一段很久的回憶,他想起了一個大人物,當年在函穀關,那個大人物西去時,那目光同樣清澈如水,宛如還未出世的孩童一樣清明。
可是,那個大人物卻靠著僅僅三千字就訴說了天地間最為玄奧的一切道理,後世中華民族的文化,無論如何發展都擺脫不了他老人家的影子,他的影響深深的烙印到每一個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生命中,那個偉大的人的名字叫做,老子,又名,老聃。
現在,在這裏,他又看到了這樣清澈如水的目光,這目光同樣蘊含著天地間無邊的智慧。同樣清澈如水,同樣明晰一切,同樣無所阻擋,他知道對方已經感覺到自己心中害怕死亡的那種恐懼,“那我去了!”葉覆海隻能幹巴巴說了一句,一口喝幹淨杯中的紅酒,仰頭走出了沙漠底下的這個地下湖,他心中從現在開始,一直到丁易出來為止,他一定要好好照顧好那個名為公孫小湘的女人。
害怕死,每個人都有這權利,但是為了自己的目標而死,那麼也算是無所怨恨了。
錢萬那個笨蛋,他活的年紀還是太少了,他根本不能夠理解那清澈如水的目光中那種大音希聲,大象無形的智慧,或許,活的時間夠久,那麼無論是誰的眼光都不會短淺到哪裏去的。不過,聰明的人總是會多得到一些的。
到了此時,看到了那清澈如水的目光之後,葉覆海就再也不懷疑丁易有能力隨手解決來犯的敵人,他現在反倒是欣喜,他剛才說的話雖然出自本心,也沒有考慮什麼後果,但是現在看起來,自己的骨子裏天生對於丁易感覺到害怕,所以才自然而然的在他麵前露出自己怯懦的一麵。
要向別人和你交往,除了有共同的興趣和愛好,以及頻繁的交往,還要讓自己的缺點顯露出來,才會讓對方不會戒備自己,心甘情願的接受自己。
想到這裏,葉覆海就滿心的歡喜,他知道,跟在強者身後的人往往是最有福緣的人,就像老子的玄都大法師,元始天尊的雲中子一樣,大機緣往往要靠大智慧來伴隨,常人總是說背靠大樹好乘涼,既是如此的道理。
有的時候,閱曆也是智慧。
撒哈拉大沙漠的地下湖邊。
丁易從桌子上拿出一個指甲刀,哢崩哢崩的開始剪起指甲來,旁邊錢萬滿臉的肅穆的打開了一個箱子,然後一腳踢給丁易,“裏麵是三十萬歐元,你看好了,不要出什麼差錯。事後,如果有假的,我可不負責任。”
丁易看也沒有看,一腳將箱子踢開,箱子落地升騰起一片幹燥的灰塵將兩個人籠罩起來,“砰!”箱子關閉,丁易僅僅是看了一眼,便不再理他,反倒是越發的對自己的指甲有所關注,不住的進行修剪,“哢崩,哢崩!哢崩……”指甲分離的聲音在寂靜的湖泊上分外的清晰,在這清晰的修剪中,錢萬的臉色越發的肅穆起來,他往嘴裏扔了一塊口香糖,不停的咀嚼著,臉上的肌肉一跳一跳,凶悍之氣表露無疑。
“你倒是要不要?這可是三十萬歐元,可不是什麼泰銖,也不是什麼盧布,更不是什麼日元,你要不要?不要的話,老子燒了他!”錢萬依舊是肅穆的樣子,嘴裏卻嚷嚷著粗話,這才是他本來的麵目,在族內,他的這一個麵目被所有的族人知道。
他越緊張,越是談正事的時候,他臉上的麵孔越是肅穆,他嘴裏的髒話也越多。
這一個麵目是小時候,他的母親親手為他製定的,這麼多年來,從離開族內,他也一直如此保持著這一個麵目,他知道,有些事情多準備一些,是一個不錯的習慣。
丁易漫不經心的修剪著自己的指甲,也不知道他的指甲到底有多麼長,隻是在有些幽暗的地下“哢崩哢崩”的連續修剪個不停,他依舊不說話。
兩個人幽幽的影子在地上蔓延很長的距離。
“好吧!我承認那東西不止三十萬歐元,我查過,在你們這裏缺乏大量的晶石,我也不知道你們都是怎麼修煉的,居然不需要晶石就可以修煉,我給你這個數,怎麼樣?夠意思了吧?”錢萬伸出三個手指,一副我很吃虧的模樣說道。
丁易粲然一笑,他伸出手,“四千塊,少一塊都不行!”伸出的手掌微微的顫抖,他的手掌的影子同樣隨著他的手微微的顫抖……
錢萬苦笑,“好!四千就四千,反正你是不可能降價了。跟你講價,簡直是商人的恥辱,誰叫我喜歡那柄匕首呢!”
“好!”丁易此時甚少說話,一柄匕首被他掏出來隨手扔了過去。
“嗚~哧啦~”匕首在空中居然發出撕裂空氣的聲音,一股濃鬱的殺氣從匕首內猛地爆發出來,匕首的尖端射出一道無色的鋒刃,鋒刃的尖端直接撕裂空氣,呼嘯著帶起一片白色的氣浪,這柄匕首顯然非比尋常!
在兩個人看不到的光暗交加的地方,光影紛亂。
“好匕首!”錢萬張開手準備抓住匕首,就在匕首還沒有落到他的手裏,而他的所有的注意力全部被這匕首吸引的時候,一道淒豔的刀光從他眼前爆發開來!
刀光,無悲,無喜,無我,無他。
徹天徹地的,一柄仿佛由光鑄就的薄如蟬翼的刀握在一個纖細溫和如玉的手上,那刀光仿佛一朵淒豔無比的花朵綻放在那雙如玉的手上,那一朵花居然是由刀光組成的。
“當!”在無數的刀光絢麗的花朵中,錢萬仿佛黑玉一樣的手掌居然硬生生的找到了真正的刀,刀與手掌接觸的地方,一道無形的氣流猛地爆發出來,但是比那無形的氣流更加猛烈的是那抓住刀的白玉一樣的手掌,在錢萬的手掌夾住那柄薄薄的光刀的時候,白玉一樣的手掌突然從他背後撲向他的腦袋,簡簡單單,但是速度卻快到了極致,仿佛流光一樣的拳頭直接破碎了一切在他前麵的阻擋,無論是空間,還是時間,一切都不能阻擋拳頭的前進!
一往無回!破碎一切能夠破碎的,擊碎一切能擊碎的拳頭!
錢萬快速前進,他的身體就好像被風吹拂的柳絮一樣隨著那快速的拳頭,輕飄飄的前進,和那拳頭居然還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咫尺天涯?哼!”背後那隻手的聲音清澈的仿佛山泉落地一樣的清脆,拳頭的速度陡然再升,在拳頭經過的地方,隱隱的有一些黑暗的東西破碎,錢萬原本還是冷靜的臉色變得煞白,身法變得更加輕盈飄渺,可是對方的拳速有增無減,兩個人之間僅僅有一拳的距離變得越發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