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正午,驕陽似火。
一身白色襯衣,藍色牛仔褲的蘇小小手提著比薩,一臉不耐煩地走在去送貨的路上。
她一邊翻看著手上這張寫著地址的紙條,一邊揮汗如雨地四處尋找著。
白色的工作服也濕透了,能很清晰地看到她貼身穿著的是一件紅色花邊的黑色胸衣。
這是她從大學校園出來後通過三個月的努力終於找到的一份工作——麥香園比薩店的送貨員。
這年頭,普通大學出來的找份工作還真是難得讓人頭疼了。
稍微有點檔次的公司人家一開口就會問:小姐,您是哪所高校畢業的呀?
一聽是個三類專業學校,人家二話不說就將她掃地出門。
早知道這樣,當年應該再努力一點,考個清華複旦啥的,為媽媽爭光,為祖國爭光,更為自己爭了一口氣。
可就她這智商,那完全就是癩蛤蟆吃天鵝肉的事情了。
終於,蘇小小找到了紙條上寫的溫馨賓館,還站到了806房的外麵。
她正要敲門時,卻發現門並沒有鎖,隻是微微地掩著,還留了一條細細的縫隙。
她輕著腳步探頭探腦地走了進去。
一進去,就被裏麵的情形給嚇愣了。
衣服扔得到處都是,有男人黑色的西褲跟米灰色的三角拉拉褲,還有女人粉色的胸衣及黑絲……
他大爺的,對麵的房間裏居然還傳來女人嬌羞的喘息聲……
“別停……”
老天,女人還有這樣明目張膽要的?
蘇小小這心啊跳得很猛烈,臉燙得都能烤紅薯了。
光天化日的,不去上班工作,難道開房玩這個?真是末日跡象啊!
她今天這是走的哪們子狗屎運?
第一天上班遇這種鬼事,可算是倒黴到家了。
她真是就想這樣衝了出去,再也不要回來。
可她手上還拎著比薩呢。比薩沒人要,是要扣她工錢的,嚴重的飯碗可能都保不住。
好不容易找份包吃包住一個月一千還有提成的工作,多不容易啊!
既然不能回,那就等吧?
人家不怕醜,光天化日之下門都不關,她一個成年女子,有什麼可怕的?
蘇小小呼吸了一口氣後,將比薩放到了茶幾上,堂而皇之地坐在了沙發上。
“啊——”
接著,女人一聲尖叫穿透蒼穹,直震蘇小小的耳膜。
蘇小小隻覺頭皮一陣發麻,且再也坐不住地唰一聲從沙發上豎了起來。
嘔~~嘔~~~
蘇小小撇著嘴,鄙視地看了一眼依舊隻是微微掩著的房間門,做了一個幹嘔的動作。
接著,自己卻又幸災樂禍地笑了。
人家在房間裏玩,她卻在這裏偷聽,神馬世道?哈哈哈!
不過,這女人還真是夠浪的。
你們不是沒事偷著樂嗎?那好啊,我偏讓你們樂不成。
我是來送比薩的,不是來玩偷聽的,老娘收完錢,您們接著玩也是一樣的吧。
“拜托,我是來送比薩的!”蘇小小站了起來,衝著房間叫了一句。
果然,一切聲音嘎然而止。
不一會,一個赤著上半身,圍著白色浴巾的男人走了出來,傾斜在房間的門框上。
他的手上還夾著一支煙,正悠閑地吞吐著,臉上泛著隻有高血壓犯了才有的紅暈。
蘇小小不敢與他正視,隻是緊張地掃了一眼。
男人有一張棱角分明的臉,體魄很強健,皮膚古銅色,充滿魅力。
“先生,茶幾上是您訂的比薩,付完錢,我就走!”
蘇小小咽了咽口水,口很渴,尤其是這心髒,像揣著小鹿似的亂撞個不停。
蘇小小,能不能出息點?沒見過男人是不是?
“錢在沙發上的西褲口袋皮夾子裏,自己拿吧!”很磁性的聲音響起。
這人哪,真的是不公平,長得英俊也就算了,還具有如此好聽的聲音,對她這般幼稚而純潔的少女來說簡直就是一種殘害。
想想那跟在自己屁股後麵三年的毛東東。
唉,幾乎是沒有一丁點的可比性了。
同樣是爹媽所生,差別咋就這麼大呢?
毛東東,她大學的同學,人長得矮就算了,聲音還細得讓人受不了。
他還跟她求過婚,被她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她想啊,讓她整天抱一胖不像冬瓜,矮不像茄子的男人睡覺,恐怕隻會削弱她這原本就衰弱的神經。
但是——
如果讓她抱這樣一個美男結婚的話,那感覺一定要美死!
蘇小小垂頭掃視客廳,終於在沙發的最角落發現了這條西褲,它正麵目全非地躺在那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