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警官皺眉,不耐煩的問:“看見了什麼?”不忘在一邊做筆錄的男子,抬頭看了眼秀珍,卻被嚇得兩眼瞪大,拿著筆說不出話來,剛才沒開大燈,男子一直沒看清秀珍的臉,隻隱隱約約的一個極窈窕的身材,現在看清了,卻比見鬼還要害怕。

“我看見了戴著黑白鬼臉的幾個男子。嗚嗚。”秀珍說完後,便像是陷入了回憶中,整個人忍不住的哭泣。

“你,你的姓名是什麼?”做筆錄的男子終於問了出來。

“我叫秀珍。”秀珍接過玉冰清給的紙巾,靠著玉冰清肩膀上低聲哀泣。

“你是哪裏人?”做筆錄的男子手心出汗,卻依舊追問著,而女警官則是疑惑的看了眼坐筆錄的男子,隨後認真審視了秀珍,隻是因為這崗年齡比較大,所以即便是看見了前黑幫老大的女兒,也不會太驚慌失措,隻會去思考這一起爆炸案,是否與黑社會有關,而坐筆錄的男子,也同樣思考著這件事。

“我是永州人。”秀珍終於停止哭泣,慢慢的平複好呼吸,回答男子的問題。

“嘶,好的,謝謝你們的合作,打擾了!”女警官吸一口冷氣,快速的說完,就扯著做筆錄的男子離開。

樓道間,女警官和男子邊聊天邊往樓下走。

“沒想到居然真的是,兜兜轉轉了那麼多年,況且,當年還傳出了秀珍已經得癌症死亡了的消息。”男子一邊走一步嘖嘖道。

“有什麼好出奇的?像這樣的,多了去,虎毒不食子,更何況,秀珍她爸當年並不壞!”女警官突然瞪著男子說。

“怎麼不壞了?!警隊的人說,秀珍她爸,活著的時候,就一直虐待秀珍她母女,後來被秀珍男朋友殺掉,雖然得不到證實,但顧西城是我偶像,他一手將黑社會的理念轉化,一個不販毒不嫖-娼的黑社會,你見過嗎?”男子回問道。

“嗬,說到底,這還不是顧西城沾了秀珍她爸的光,秀珍她爸一直都在跟進這座城市的所有黃賭毒,而顧西城,隻做到了黃和毒,剩下的賭,連他自己也參與!”女警官冷笑諷刺的說道。

“才不是,那你說說!我偶像他,都賭了什麼?說啊!”男子氣得臉頰紅彤彤,耳根子青筋鼓起,整個人麵對著女警官,攔住女警官的去路。

“那我就告訴你了,你認真聽清楚了!顧西城他賭了他最喜歡的人的心!知道嗎?顧西城殺了秀珍她爸,殺了她爸!你認為秀珍還會原諒顧西城,還會回到顧西城身邊嗎?認真想想吧!就像是,你為了得到權利,殺了你鍾愛一生的人的父親,你得到了一切,可那又如何,還不是被一群老不死控製著,還不是得靠秀珍重新回位?還不是要依靠別人!”女警官越說越氣,秀珍的父親,對他們那一代的人的影響是最大的,那時候,幾乎整個年級,都以秀珍父親為榜樣,因為秀珍父親,是第一個不像黑社會的人,第一個寫文寫黑社會的人,給女警官青春裏,最大的感觸的人,所以女警官決不允許偶像受到外界的一點點誹謗。

“你,顧西城肯定是有難言之隱!”男子說完後,冷哼一聲的上了警車,而女警則慢慢的走上車,腦子裏回想的,全都是當年秀珍父親留給自己和朋友的深刻記憶。

兩個人因為爭吵,誰也沒發現,有一個男子,戴著帽子,站在垃圾桶邊,拿著一杯咖啡,一口又一口的喝著。

顧西城苦澀勾起嘴角,心想,秀珍,即便是我死,也決不會讓你接近那個地方一步,地獄我來就足夠了,我一個人就夠了。

顧西城丟掉手裏咖啡紙杯,轉身按電梯,將帽簷降低,與其他住戶擦肩而過。

玉冰清安慰了秀珍好一會,秀珍情緒才微微平穩些,秀珍瞥見角落有一袋垃圾,對玉冰清說:“我先去丟垃圾了,你去睡會吧,我看你挺困的!”

玉冰清不好意思的摸摸頭,自己生病,確實是困,但還是硬撐著陪秀珍,現在秀珍這麼一說,倒也真是有點困了。

“那好,門口就是垃圾桶,有什麼事情大喊,我先去喝杯水,好睡覺。”玉冰清微笑著摸摸秀珍發頂,然後轉身到廚房倒水,才喝下半杯水,就已經困得不醒,餘光又恰好瞥見秀珍進來,便轉身回房間,倒在床墊上呼呼大睡,這幾天的疲憊與煩心事,隨著風消散在休息的夜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