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裏也有時鍾。
掛在廚房冰冷的牆壁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
安淺在那麼說的同時，也望了一眼時鍾。三點五十分，到四點半之前，完成一頓生日晚餐，對她來說，似乎算不上什麼難題。
“我想吃的太多了。”顧承遲表現出大爺的姿態，嘴角挑起，除去外表的模樣，他眸子裏的笑，開心的好像個孩子：“安淺，你還記得第一次為我做的飯嗎？”
“記得。”安淺邊準備著料理的工具，邊跟顧承遲對話：“西紅柿炒蛋嘛！是我第一次的黑暗料理，你就成了小白鼠。我記得火候有點兒大了，那道西紅柿炒蛋，看上去已經是黑乎乎的顏色了。”
“但很好吃。”顧承遲用很肯定的口吻回答：“終身難忘。”
安淺動作微頓，心底似有些觸動，她強壓下那種滋味，隻是很平淡的說：“想吃西紅柿炒蛋？”
顧承遲斜睨著安淺，肯定的點頭。
安淺打了個響指說：“好，沒問題。”
鮮紅顏色的西紅柿跟雞蛋金燦燦的顏色撞擊到一起，在加入佐料之後，西紅柿那略帶酸酸的味道以及滿滿的蛋香飄散出來。她做的很認真，似乎在這一刻，真的回到曾經。
記憶中其他美好的時刻，在這時候，在她的腦海中通通浮現出來。
是已經很久都沒有試著去碰觸的記憶。
她似乎很在狀態，除了西紅柿炒蛋之外，她也烹飪了幾道其他的飯菜。都是曾經、在記憶裏，她為他做過的。
那幾道菜，擺在廚房裏那偌大的餐桌上，顯得有些零落。
但顧承遲看上去卻是垂涎三尺。他開了葡萄酒。
雖然安淺對酒品的了解不深，但也喝過很多。就憑那從葡萄酒瓶裏溢出來的醇厚香味，也知道是珍藏了很多年的美酒。
安淺要摘下圍裙時候，顧承遲摁住她的手腕，晃了晃手裏的酒瓶，挑起嘴角說：“陪我喝一杯。至少至少，你也應該跟我說一句生日快樂吧。”
“生日快樂。”安淺說。
顧承遲一臉黑線，下巴朝著餐桌的位置挑了挑說：“坐下來，碰個杯。你這樣說，也太沒誠意了。”
安淺皺眉，有些為難。她的目光有意無意的落在時鍾上，四點二十分。
十分鍾喝一杯酒，應該來還來得及。況且，開完會議的唐陌愈也不能立刻出現在她麵前，至少也有十幾分鍾的路程要走。
“隻喝一杯。”安淺開出條件。
“沒問題。”顧承遲拉著安淺坐下來，而他坐在與她相對的位置上，顯示抬了抬手裏的酒瓶，然後才向高腳杯裏傾倒。
嘩啦啦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悅耳。
安淺的那一杯，倒的很滿。
“我幾乎已經要忘記上一次你陪我過生日，是什麼時候了。”顧承遲晃動著酒杯說。
“五年前。”安淺卻很肯定的回答：“五年前，那是我陪你過的最後一個生日。”
“原來你還記得。”顧承遲嘴角的笑，略顯的有些諷刺：“我還以為，你已經把這五年的事情全部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