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淺臉色難看,緊皺眉頭:“或許他有些事情耽擱了。”
在安淺看來,唐陌愈要查到這裏,根本不是什麼難事。他闖進這裏帶她離開,也不會是什麼難事。
可他沒有來。
在她心中,他應該是把她的安危放在第一位才對。可他沒有來。
她睫毛微微顫抖,眼眶已經有些泛紅。
“那天你跟我說,唐陌愈打給你,懷疑我在你這裏,是騙我的吧?”安淺揚起眉頭,問顧承遲。
她隻能認為,唐陌愈根本沒有懷疑過顧承遲。
“是真的。我沒騙你。”顧承遲捏著高腳杯,漫不經心狀說:“雖然在通話裏沒有明說,但我知道唐陌愈是個怎樣聰明的家夥,他一定知道,你在我這兒。”
“你怎麼就說的那麼肯定……”
“是你在騙你自己。”顧承遲打斷安淺的話,他的話像是尖刀般的刺入她的心:“他一定是在忙什麼事,根本沒把你放在心上。唐陌愈,他向來都是那麼自私的人。”
“胡說八道!”安淺大聲嚷:“騙我的人,是你。”
她那麼說著,淚珠已經在眼角的位置打滾兒。
“安淺,在我看來,你是個堅強的女孩兒。可自從唐陌愈他……”顧承遲的話打住,因為他的目光,落在她的淚珠上,他抿住唇點了點頭說:“我不說了,但我也不會讓你離開這兒。唐陌愈隨時可以來帶你走,如果他肯來的話。”
“騙子。”安淺吐出這名詞來。
她是在說顧承遲。
顧承遲漠然,隻是起身,淡淡說了句:“我去洗澡。”
他離開。
安淺的目光落在客廳根雕裝飾上擺放著的青瓷花瓶。
這時候她的腦袋一片空白,隻一門心思的想離開這兒,她沒有時間,急匆匆的過去,抱起那花瓶兒。
花瓶兒有半米長,七八歲小孩兒腰粗細,好在裏麵沒有裝什麼,她舉起來,稍微吃力。但砸下去的話,肯定可以讓人暫時陷入昏迷。
打暈他,或許有機會逃走。
安淺的腦筋有點兒短路,她貓著身子,在浴室門外旁邊角落蹲好,算計著用什麼樣的角度砸下去,效果會更好一些。
人在思索的時候,時間似乎是過最快的時候。
浴室的門被推開。
穿著浴袍的顧承遲,從浴室中出來。
安淺卯足了勁兒舉起花瓶兒。
顧承遲卻在這時回頭,目光正落在她臉頰上。
安淺的動作頓住,眉頭抽搐般的皺了皺,雙臂的力氣好像被抽空,就無論如何也砸不下去了。
她不想麵對也沒法兒麵對腦袋被開了瓢兒的顧承遲,更沒辦法扔下腦袋開了瓢兒的顧承遲,自己一個人逃走。
“這可是明末清初的瓷器,很值錢。”顧承遲抬臂,從她手中拿走了花瓶。
安淺的力氣被抽空,行屍走肉般的進了浴室。
“我洗澡。”她留給顧承遲這三個字,打開淋浴。
冷水可以讓她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