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淺始終沉默。
十指在餐桌下緊握著。
“母親！”唐陌愈豁然起身。
他已經無法掩蓋憤怒。
安淺拉住他的手，指頭在他的掌心裏輕輕撓著。唐陌愈低下頭，看到安淺的眸色。
安淺望著他，皺眉緩緩搖頭。
“陌愈，你總是急性子，我們在書房，不是已經談好了麼？既然我同意了，就不會出爾反爾。”唐老太太垂目朗聲說。
唐陌愈是因為安淺的目光才坐下來，臉色始終鐵青。
唐老太太的話，讓安淺更加好奇書房中兩人對話的內容。
林沫璿因為聽到唐老太太說支持安淺跟唐陌愈的婚禮，嘴角的笑意已經掛不住。
氣氛一度如同被冰凍住，四人都不說話。隻聽到立式吊鍾發出的滴答滴答響聲。
“大家還是吃東西吧，要不然冷了。”林沫璿打破冰冷的氣氛。
“對，對，大家嚐嚐這道紅酒蝸牛，可是沫璿特意點的。”唐老太太似很能夠調整自己情緒，前一秒鍾還臉色鐵青，這時候便已經滿麵微笑：“我還記得沫璿你跟陌愈在一起的時候，可是經常吃這道菜。”
安淺的心在這時候好似被紮了一根刺。
“阿姨您還記得啊？”林沫璿開心說。
“我怎麼會不記得。你跟陌愈有一次在這裏吃晚餐，我記得很清楚，那天點的就有這道菜。後來你們就喝多了，我就安排你們在二樓東廂房裏睡。”唐老太太拍著林沫璿手背說。
啪！
安淺手微微顫抖，原本捏在手裏的高腳杯竟然跌落，摔的粉碎，葡萄酒灑在地毯上。
她有些慌，連忙起身，拽了紙巾，蹲下身收拾：“對……對不起。”
“怎麼這麼不小心，弄髒了我的地毯！”唐老太太臉色變得也快，這時候已經滿是陰沉。
“阿姨您別生氣，安淺也不是有意的，地毯我會給您重新添置的。”林沫璿似總能找到機會，在唐老太太麵前獻殷勤。
唐陌愈拉起安淺，皺眉說：“不用你收拾，坐下來。”
安淺有些愣神，手裏握著紙巾裏，包裹著碎掉的玻璃杯渣。
唐陌愈欠身，拍落她手中的紙巾，強迫她坐好。冷聲對唐老太太說：“母親，你這裏不會連傭人都沒有吧？”
“傭人？”唐老太太略帶諷刺說：“是啊，傭人。自從你跟沫璿分手之後，家裏真就需要傭人。你跟沫璿住在家裏的時候，這些事情根本不用我操心，沫璿都會給我處理的妥妥當當的。”
安淺如鯁在喉，目光閃爍遊離著，強忍著鼻酸的感覺，不讓淚水冒出來。
“阿姨，以前的事情，幹嘛還拿出來說？”林沫璿壓著笑在說。
“我啊，是真懷念那個時候。沫璿，你真的不能再搬過來住嗎？就好像跟陌愈好的時候那樣？”唐老太太撫著林沫璿手背問。
林沫璿笑而不語，卻抬起頭來望著唐陌愈。
安淺的心似被暴風衝蕩著，她忽的站起身，強迫挑起嘴角說：“阿姨，實在抱歉，我……我忽然想起還有件事沒做，必須要先走了。反正，陌愈我也給您帶來了。反正，您大概也沒打算要邀請我來，那我就先走了吧。您慢慢享用晚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