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我一定要死嗎?”陳奈緊緊地抱著母親不肯撒手,沒想到當她再次體會到親情滋味的時候,她的親生父母就要殺了她。
陳奈無助地擁著母親,她時至今日才終於懂得為什麼她的族人一麵敬她寵她一麵又對她冷漠疏離,她終於懂得為什麼她的姐姐妹妹一個又一個地都嫁了人,而她卻被父親關押在三尺小院中,這一切不過就是因為她是神女,一個一出生就注定要為族犧牲的人。
“孩子,這是你的使命,你應該感到慶幸,為了族人獻身這是至高無上的榮耀。”母親雖然也不舍,但她還是勸慰道。
陳奈悲切地捂臉痛哭,最後一次請求父親母親放過她。
“父親曾說過,山神賜予了我們生命,他是我們哢戈族的神,神怎麼會殺人呢?”
“放肆!”族長一巴掌扇倒了陳奈,罵道,“不肖的東西,你想害死哢戈族嗎?你就在待著吧,等你十八歲生日一到,我會親自給你舉行典禮。”
大家就這樣走了,沒有人再去管陳奈願不願意,為了族人,她必須接受。
陳奈就這樣一天天你熬著,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地等著,她想到了宋樾,宋樾告訴她他會在她十八歲的時候回來娶她,而且她還聽說了外麵早已太平,人民安居樂業,生活富足了起來,陳奈想著,宋樾一定會回來找她的,可是自己卻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那一天了。
神女繼承典禮在山神廟舉行,那一天,陳奈第一次穿上了大紅衣裳,她的母親為她化妝,她的弟弟為她宰殺牛羊,她的父親欣慰地看著她不哭不鬧,一步一步走上祭壇。
隻有陳奈知道,她到底有多煎熬。
“族長,族長不好了,不好了!”
守山門的阿旺急匆匆地跑來,打斷了儀式,族長不悅,怒道,“所有事情等典禮完結之後再說。”
阿旺跪倒在族長麵前,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山外來了一群人,挑著禮,吹著鑼,往山裏來了。”
族人紛紛大驚,“金寧山幾百年來並無族人外出過,更別說有外人進入,族長,我看此人來者不善,要不要?”
族長略一思索,“先看看再說,阿旺,讓他們停在山外,留一人進來,先問清楚在做打算。”
阿旺領命而去。
事發突然,典禮被推遲舉行,隻能再擇良辰,在眾人退去的時候陳奈兩腳發軟跪倒在地,她突然覺得她幹了一件蠢事。
哢戈族向來避世隱居,幾百年來,他們從不肯往山外踏一步,更別說有人闖進來。
因為害怕,陳奈早已麵無血色,定了定神,趕緊飛奔回族中,就算犧牲自己也無所謂,最起碼她得保住宋樾。
這一次不但自己賠上性命,恐怕宋樾的命也保不住了。
從沒見過外麵的人,哢戈族人將族長房屋圍的裏三層外三層,陳奈跑到的時候,族長門口已經擠滿了人,有人看見了她,自動地給她讓出了空,沒人願意接近她。
陳奈心下戚戚然,也顧不得計較這些就闖進了大堂。
“父親!”
大堂中,族長和眾位長者都在此,而宋樾正恭敬地站在下麵,不知是談了什麼,除了宋樾坦蕩蕩的模樣,大家都是難以言明的神色。
“阿奈。”宋樾見了陳奈,立刻激動地上前,“我來了。”
陳奈默了默,她已經看到父親變了臉色,眾位叔伯一副果然如此地眼神望著他們,陳奈明白,他們已經逃不掉了。
“阿奈,你為何是如此打扮?”宋樾見陳奈紅妝豔抹與往日不同,心下閃過不好的預感。
“宋樾,你走吧。”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陳奈給宋樾使了個眼色,聲音冷漠地說道,“當初救你不過是謹記山神與人為善,萬物同生的教誨,如今你已經無礙,你離去便可,不打擾哢戈族便是你最好的報恩之法。”
宋樾聰慧非常,陳奈一番話說完他就明白了所有事情。作為一位剛經曆過戰火的人,宋樾自然知道哢戈族對和平安寧生活的依賴,而自己一外族人會給哢戈族帶來多大.麻煩,這是他們無法預料的。
“原來是來還救命之恩的,奈奈你竟然救過人,為何不曾聽你與族人提起,若是早知這位公子是來報恩的,我們還有必要這麼緊張嗎?”
陳奈順著族長的話答道,“我也不知,當初也是無意之舉,不曾放在心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