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北觴貌似希翼地問道，“他真的想讓我回去？”
“當然是真的。”許禾說道，“師兄，我們現在就可以回去，師傅他就在山下等我們呢。”
“是嗎？”北觴垂下的眼神讓他顯得很脆弱，許禾看不真切，等北觴抬眼的時候他隻覺眼前銀光一閃，腹前一涼，一把美工刀劃破了他的衣服，許禾亂中有穩，一張“定身符”打在了北觴身上。
“天真。”北觴周身真氣遊走，震開許禾轉身就逃。
許禾反應不及，一轉眼北觴就已經闖入了林中，前方植物生長詭異，就連霧氣都泛著微微的綠色，照以往的經驗，許禾判斷此中必有妖物。
許禾咬了咬牙，低聲罵了一句“拚了”，毅然決然地鑽進了林子，等到了林中，許禾才發現這地方真是大有乾坤。
跟許禾在外麵看到的不同，林子裏麵瘴氣更濃，三步之內看不清桑槐，越往裏走可視度越低，直到周圍變成了霧茫茫一片。
空氣刺鼻辣眼，不知是有什麼化學成分，許禾被刺激的涕泗橫流，臉上身上被蚊蟲叮咬出來的傷疤都在隱隱作疼。
“他媽的，老子今天要掛在這了。”許禾狼狽地嘟囔了一句，從口袋裏摸索出一丸紅色的藥丸吞了下去，又拿出一張符用鮮血畫出了彎彎繞繞附在了眼前，口中念念有詞，隨著符紙越來越透明，許禾的視線也終於越來越好，結果這不看不打緊，一看許禾就差點把昨夜硬塞進去的野蘑菇給吐出來。
隻見在許禾的周圍，有一群野狼眼冒綠光地圍過來，而在它們的腳底下，堆積著各式各樣的屍體和腐肉，許禾粗略一看，大概估計了這地方肯定有不少像他這樣誤闖進來的人。
“嗨，狼凶，咱們能不能打個商量，你行行好放我一條生路，我出去給你們送一車新鮮的豬肉過來，要不然羊肉也行，或者牛肉……臥槽，你打聲招呼啊！”
人妖殊途，人與獸更殊途，聽不懂許禾說的話，但是許禾身上散發出的肉香倒讓群狼頗興奮，興奮的大腦來不及思考就往許禾身上撲，許禾拿出桃木劍就刺死了第一個往他身上撲過來的領頭狼，腥熱的鮮血噴灑到許禾臉上，許禾舔了舔嘴巴，有點懵。
許是被鮮血刺激到，亦或許是許禾殺了它們的頭領，狼群盯著許禾的眼神愈加憤怒，愈加貪婪，圍在前麵的幾匹狼對著許禾咕噥咕噥地呑口水，許禾見了，默默地從包裏拿出了符紙。
“修道之人必有善心，它們頭領既然已經喪命在你手上，你也算是報了它們想要殺你的仇，剩下的就算了，你能放過它們，它們自會離去。”
一道空靈的女聲傳來，阻止了許禾想要大開殺戒的想法。許禾試著收起了符紙，又將桃木劍放回身後，群狼在他四周轉了幾圈，慢慢地走遠了。
“你是誰？”
沒有了危險，許禾這才放下心來，他辨不出聲音傳來的方向，隻好對著前方空喊了一聲。
“一個活了七百年的人。”
“不死人？”許禾訝然道，“你是哢戈族的人？”
“沒想到過了這麼久，竟然還有人記得我們？”空靈的聲音變得俏皮起來，好像整個人都鮮活起來一般。
“我看過師門的記載，說是七百年前在某個地方有一神秘的部族，名叫哢戈族，族中每幾十年都會選出能給部族帶來繁榮的神女，神女死後被送給山神，山神看中了她，她就成為不死人，一直守護著部族。”
“哦，看來你知道的還挺多，那還有呢？”
“還有，不死人守護著部族，直到下一個神女被送來，一代一代地傳下去，直到七百年前哢戈族最後一個神女被送進山神廟……最後一個神女在山神廟死後複生，可是哢戈族卻就此凋零衰落，後人猜測，是因為哢戈族觸怒了天神，天神放棄了哢戈族。如果我猜得沒錯，你一定就是那最後一位神女。”
山林間回蕩著神女的笑聲，許禾也不自覺得嘴角上揚。
“你多大了？”
“二十五。”
“噗，小屁孩。”
許禾微赫。
“你一直往前走，看到樹也不用繞過去，百步之內你就能出了這瘴氣林，前方有火海，那也是幻像，你直接趟過去，過了火海你就能看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