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沙啞的嗓音因為憤怒破了音，有些尖銳刺耳，可安素渾不知覺，像是迷途的小獸，困倦而焦躁，她拚命的解釋著，“我沒有！我沒有！我隻是需要時間，我很快就可以忘記……我沒有讓爺爺失望……”
“嗬，到現在還為自己找理由嗎？”
蘇子朔掰過她的臉，讓她看著自己，啞聲蠱惑，“承認吧安素，你就是享受被我們這樣深愛的虛榮感覺，就是想要毀了我們……”
“我沒有……我沒有……我沒有，我不是這樣的人，爺爺知道的，我不是，我不是……”
安素不斷的呢喃著，一直緊繃的神經已經到達了崩潰的邊緣，她反複的解釋著，不想接受他所言所說。
蘇子朔溫柔的將她圈住，吻著她的唇角，話音繚繞，不斷的侵蝕著她極盡斷裂的神經。
“安安，我在幫你解脫，你沒得選，我是你的丈夫，是你的男人，我隻要不鬆手，你就一輩子都和我綁在一起。安安，說愛我，隻要你說愛我，隻要你和我好好的在一起，外公就會原諒你，因為他最喜歡乖巧的安安，最懂事的安安，你是不是呢？我知道，你一定不會讓外公失望的……”
“我……我……”
雙手不自覺抓緊了他的衣領，安素的眼淚化作了悲傷的河，恍恍惚惚近乎絕望的說：“我會忘了他……”
蘇子朔眼底幽光漣漣，勾著她的臉頰，將她眼角的淚一一吻去，然後緊扣著她的脖子，強迫她近距離看著老人的臉。
“不，乖女孩，這還不夠向爺爺證明……說愛我，他就會知道，你不會再背叛，你會好好的陪著我……”
“我……”
堅持逐漸坍塌，安素的腦海裏，劃過無數老人關切教導的慈愛模樣，喉嚨苦澀的難受。
安素張張合合無數次終於艱難的說：“我……我、我……愛你……”
說完，安素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氣，整個人都癱軟在他的懷裏，雙瞳盡是空洞，像是失魂的人偶。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都在被迫選擇，連眼淚都不足以說明她的壓抑無助。
而蘇子朔眼中燦爛如星辰，覺得整個世界都被繁花占據，明媚美妙，連靈魂都在旋轉跳躍。
他的心髒因為激動不斷的顫栗，讓他的手腳都有些發軟，卻依舊阻止不了他眼底純澈的歡喜，他漆黑的雙眸，濃霧盡散，美好的不可思議。
輕輕執起她的手，蘇子朔為她戴上一枚精致的戒指，他小心翼翼的擦拭，眼中的溫柔如花似火，連含冰的嗓音都卷了清風，“安安我也愛你，非常非常愛你……答應外公，你永遠都不會拿下它，好不好？”
手上冰涼的圈錮，讓安素稍微回神，她看著，許久才抬手罩住，一直透徹的雙眸被層層斑駁籠罩，看不清深淺，連暗啞的嗓音也平靜到蒼白，隻見她看著老人，輕喃，“外公，我會做好自己的職責，也會照顧好他們……”
蘇子朔眼神一凜，後半部分的嗓音太小，他沒有聽清，可是隻這幾句就讓他憤怒。
他眼底的火花快速燃燒，而安素淡淡起身，伸手輕道：“子朔，我們回家吧。”
耳旁的清雅的嗓音有些不太真切，蘇子朔怔住，手緩慢抬起，鼓足了勇氣放在她的手心，然後將她用力緊握。
安素背陽而立，含著嘴角，發梢隨著涼風輕舞，這一刻，藍天白雲似乎都成了她的背景。
“安安，你真的……願意跟我回家嗎？”這句回家，用足了力氣，而他一向冰涼冷酷的嗓音因為她的主動，有些不穩的顫抖。
“子朔，你是我的丈夫。”
蘇子朔眼眶泛紅，這樣公事公辦的語氣遠比憤怒傷人，但是他還是想要，就算隻是一個毫無用處的身份。
“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叫我老公吧。”起身，蘇子朔啞聲命令，這句話他從結婚開始就說了無數次，而安素總是拒絕著。
安素頓了一下，抬眸看他，笑顏如花，啟唇，如了他的願，“老公……”
輕柔的嗓音淡淡，卻依舊仿若絲絲縷縷的線，將他團團纏繞，驚了他那顆本就為她跳動的心髒。
可再碰觸到她的雙眸後，蘇子朔慌亂的錯開視線，隻覺得那些線成了圈進他的刑具，不斷的束縛著他。
他不想看到她的平靜乖巧，這樣的麵具，像是軀殼上的枷鎖，將她死死困住，變了另一幅樣子。
“嗯……”
他終於，將她逼到末路，不得不選擇。
他沒有喜悅，沒有快感，甚至沒有心靈的解脫，他隻有無盡的落寞孤寂。
垂眸看著兩人緊握的雙手，而她似是察覺，仰眸疑惑，關切的開口詢問，“老公，怎麼了？”
蘇子朔隻覺得心抽疼到無措，他啟唇，卻久久回答不上，隻看著她，似是要天荒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