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兒……”
“宇文諾,你離我遠點。”那酥的掉渣的聲音,竟然讓她心下一顫,一種熟悉感湧了上來,頭疼欲裂。
“菲兒……”
握著一個瓷瓶,宇文諾眼中掙紮。
時光倒回,那日江邊。
“她是吾妻。”風吹起他一身素服,眼底荒涼一片。
“宇文諾,你與南宮澈狼狽為奸,步步為營,此刻又作何深情。”說話的赫然是雲霓二公主南宮翩翩,此刻雙眼通紅,拳頭緊握,若不是被身旁的南宮芊芊攔著,她早已動手搶人。“我大姐一心隻想自由,是你,與那狼心狗肺的東西奪去她最後生機。現下你既已達到目的,此刻裝與誰看!莫不是要說那日日加餐的毒藥不是你所為!”
一句話,似將他已痛到窒息的心,擊個粉碎。他不知曉痛到麻木之感,口中湧出一股腥甜,被強行壓下。閉了閉眼,抱著懷裏人的手卻是一緊。
是!是他讓人每日給她用藥,隻因那人早已等不及。那藥是慢性毒藥,服三月,便會衰弱而亡,醫者必定查不出端倪。但一切不過是為掩那人耳目,他早已將藥量減輕,隻待他將後路搭好,便能帶她遠走高飛。
可不想……不想……
“宇文諾,把我姐還來!別再在這裏惡心我們,我姐最不願見的必然是你,你們已然達到目的,再不放下我姐,我要你的狗命。”
“我的命,你可以拿去。但她,我絕不放手。”
“絕不放手?你憑什麼說你絕不放手!”
“她是吾妻!”
“你……”
“我可以救她……”與那針鋒相對的聲音不同,同樣的臉 ,聲音沉靜的猶如死寂。但於他而言,卻像看到了生機。
“你說什麼?”不敢相信般,睜大雙眼。視線聚集到一旁一直不出聲響的南宮芊芊。
“你怎麼能告訴他!”南宮翩翩氣惱出聲。
“你可以救活她!真的嗎,你可以救活她!”他已語無倫次。隻要能救活她,他可以連命都不要。
“我可以救活她,但你必須答應我兩件事……”
回憶收回,宇文諾盯著身邊安靜的睡眼,似如何都看不夠般,目光繾綣。
當日答應的兩件事,第一件,退出朝堂。第二件,三年不得打探任何關於她的消息,他一一做到。世人隻知有一位智勇雙全的長公主,如今貴為皇後的二公主。卻不曾想,這南宮家的女兒,又如何會有平庸之輩。
手中瓷瓶質地溫潤冰涼,讓他想起那張附贈一起的紙條。
獨活,萬毒之首。假死,忘卻前塵。
原來,她從未信過自己。或者,曾信過,卻放棄。手上是三年後那人送來的,情露丸。打破混沌,恢複記憶。
但,他又怎敢讓她想起,前塵之事,終是他有負於她。可想到她每每觸及回憶的頭疼欲裂……
“出來。”
諾一應聲跪地。
“去尋她,問除了這顆藥,可又其他方法解這頭疼。”
“是。”
屋子頃刻安靜,隻於寂靜的簾幔,輕浮片刻。
“菲兒,我該拿你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