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孽債(1 / 2)

我家在一個偏遠的農村,這裏落後,思想封建守舊,在這裏,八九歲的孩子都是要定娃娃親的。

我在九歲那年也被定下了娃娃親,是村子的外來戶,女兒叫白瑩,約好在我二十二歲的時候就操辦儀式。我現在對她已經沒有什麼印象了,因為我們的娃娃親定下沒幾天,白瑩就在後山的水塘裏溺死了。村裏的幾個大人撈了兩三天才把陷入淤泥裏的白瑩撈上來。

打那以後,村子裏的人私下裏都念叨,說我是個喪門夫,化生子轉世的,誰和我結婚,那都是要短命的,白瑩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我爹娘整日愁眉苦臉,未過門的兒媳婦溺死,意味著我要打一輩子的光棍。廢親另娶,在我們這落後的地方是要落口舌的,但他們又舍不得我娶一個女鬼。沒多時,白瑩的爹娘就來我家找我爹娘,問我們家是不是想廢了這婚事?

爺爺是個老頑固,這種落得口舌的事兒不會做,立即站出來,態度很強硬:“孫親家,你放心,你女兒雖然未過門,但也是早日定好的,雖然命不濟早走了,可也是我們老張家的人。婚約不會變,等我孫子二十二歲,婚約一到,八抬大轎也把你女兒娶進來,入了我家祖墳。”

在我們農村那種地方,都有一個說法,定了親事的女人,要是沒嫁人就橫死,是不能夠投胎的,所以白家人才會一直追著我不放,但自從有了爺爺的許諾之後,他們總算是消停了一點。

但還沒有過一個月,我爺爺就中風去世了,就在我爺爺的喪禮上,白家人過來問我老爹,老爺子生前的許諾還算不算數。

老爹是個孝子,當時我爺爺屍骨未寒,當著他的靈位,老爹也隻能說答應的事一定會做到。

不過村子的發展日新月異,有點文化本事的人都漸漸離開了村子,這件事過了沒幾年,白家人也搬去了城裏,從此斷了聯係,沒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裏。小時候的事也沒人再提及,漸漸淡忘。

高考落榜之後,我去城裏找了一份工作,住在廉價的出租屋裏,一切都很平靜,直到我二十歲生日的那一天,我跟朋友出去喝了一晚上的酒,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兩點鍾。

我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感覺腦袋都快要炸開了,昏昏沉沉之間,忽然感覺眼前好像有個人影。

我看到她長長的頭發披散下來,落在我的脖子上,讓我感覺癢癢的,我伸手想要撥開,她又彎下腰來親我。

雖然看不清她的臉,但看身材卻非常不錯,我以為這隻是我做的一個春夢,就索性一把抱住了她,開始迎合起來。

這一夜好像過得格外漫長,第二天早上鬧鍾響起,我這才意猶未盡地起了床,去上班的時候,卻發現同事們一整天都在用怪異的目光看著我。

還是在臨下班的時候,一個跟我玩得挺好的小夥子調笑我說:“你看你脖子上的唇印,昨天晚上都喝得那麼晚了,你還有精力幹這事。”

他的話讓我有些奇怪,我拿出手機照了照,隻見脖子上麵還真有好幾個清晰的唇印,我急忙伸手抹掉,灰溜溜地跑回了家,心想大概是我昨天晚上喝醉之後,迷迷糊糊間就做了什麼。

但這天晚上我又做了類似的春夢,等我第二天醒過來之後,第一件事就是衝到了鏡子的前麵,脖子上還有幾個清晰的唇印,絕對是剛剛留下來的。

我感覺心裏“砰砰”直跳,我一個人住在這裏,不可能是有人跟我開玩笑,難道這兩天晚上的春夢,其實都是真的嗎?

我心裏有些搖擺不定,就去問朋友借了一個錄像機,把它藏在了櫃子裏,攝像頭正對著床。

這一夜我倒是睡得非常安穩,既沒有做噩夢,也沒有做春夢。

第二天我把錄像機拿出來看,畫麵裏始終隻有我一個人,一直快進到淩晨一點半的時候,畫麵裏忽然出現了一個女人的背影,嚇得我手一哆嗦,差點把錄像機摔在地上。

我深吸了一口氣,又把錄像帶倒了回去,差不多就是在一點半的時候,那個女人的背影就毫無征兆地出現了,也看不出她是從哪裏走出來的。

她的頭發很長,蓋住了大半個身體,不過看背影應該還很年輕,她在畫麵裏出現了很久,一直到淩晨四點鍾左右,才又鬼魅般的消失了。想到我晚上睡覺的時候,她就這麼站在邊上盯著我,我頓時有些不寒而栗。

離我家不遠的一個路口,有一個相師在那裏擺攤,平日裏帶著一個墨鏡,雖然不是瞎子,但大家都習慣叫他胡瞎子。

據說他是捉鬼看相樣樣精通,我平日不太相信這些東西,但是眼下這種情況,也隻能過去找他。

我把自己的遭遇對他一說,又把錄像機裏的視頻放給他看了一遍,胡瞎子看完之後,皺著眉頭問我:“這個女鬼,你認識她嗎?”

我急忙搖了搖頭,我長這麼大,認識的人裏麵也就隻有爺爺奶奶去世了,怎麼會認識這麼年輕的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