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梗子快要整理完的時候,大副讓軍人大叔帶著尚男和老羅去倒浮瓢。浮瓢堆在舵樓兩邊的過道裏,三人的任務就是將兩邊的過道騰出空間來,把浮瓢堆到舵樓後麵的角落裏。於是,三人先來到左側的過道口。軍人大叔站到船尾的平台上,老羅在前尚男在後,二人在過道裏一前一後傳遞著將浮瓢往後拽,再由軍人大叔接過堆到平台上...浮瓢在過道裏胡亂地堆放著,有的還纏在了一起,老羅迅速將纏到一起的浮瓢拆解開來,站在後麵的尚男隻需要接過,遞給軍人大叔就可以了...倒浮瓢算是船上最簡單,最輕鬆的活。浮瓢完全是塑膠的,內部也是空的,拿起來還不及一隻運動鞋的重量。就這樣,左側的浮瓢很快就倒騰完了,三人又趕忙跑去倒右側的...待到浮瓢全都堆到舵樓後麵以後,大副立刻又給安排了新活兒。
一整天,著急麻慌地不停地幹,看是不大點兒的漁船,幹起活來連放屁的功夫都沒有!看來捕魚真不是什麼簡單的工作...尚男心裏犯起了搗鼓。眼下大副安排的新活兒,可就沒這麼好玩兒了。大副讓他們,把過道裏胳膊肘粗的鐵鏈子,拽到平台上,再呈無限S形平鋪在兩側的船簷邊。這回由尚男站到過道口,往平台上拽,老羅站到過道裏給尚男助力,軍人大夥負責把拽到平台上的鐵鏈平鋪到船簷邊...長長的鐵鏈一直堆到過道中間四米多的位置,拽動它要用的力道比起網梗子要大出好幾倍!尚男一抱起鐵鏈,就覺得有些力不從心...不知道是因為餓了,還是被船晃暈了,或者累了一天體力透支...他和老羅同時抱起鐵鏈,齊聲喊道“一!二!”就像拔河比賽一樣,大夥都有無需溝通的默契。一就是準備動作,二就是力道齊使。“一!二!”...“一!二!”...幾遍口號喊下來,二人熱汗直流...尚男聽見,鐵鏈被拉動發出清脆的撞擊聲,還有沉重的鐵鏈摩擦到過道木製地板發出的沉悶聲...那聲音讓人覺得很無力...
不知拽了多少個回合,尚男越發覺得鐵鏈比自己都重。這時好像不是他在拽鐵鏈,而是鐵鏈在拽他...這時,老羅彎著腰去抱鐵鏈的時候搖搖晃晃,恐怕此刻一陣風就能將他吹倒...眼看拽上來的鐵鏈越來越少,軍人大叔在尚男後麵不停地催促道:“快點!快點!年輕小夥怎麼一點力氣都沒有!”尚男並沒有作聲,他在反思這個問題,畢竟他一直都認為自己沒有那麼弱!然而,此刻他確確實實已經盡力了,卻幾乎連鐵鏈都快要抱不動...“一!”尚男大聲喊道,希望以此來激發自己的力量,“二!”鐵鏈還是沒有被拽動多少...每個人的體能都有極限,其力量的強弱,就好像從東方升起的太陽一樣,無論正午的陽光有多麼明亮,終會在傍晚時分從西方落下。當身體機能最終達到極限的邊緣,後麵就隻能用意誌來堅持。這時候,呐喊是唯一刺激身體機能的方式。盡管如此,強弩之末的趨勢依然無法阻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