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發展到這個時候,基本上已經不用我再動手了。從緣兒的房間出來之後,徑直的向自己的房間走去,現在我們居住的地方是這座城原來的城主的住所,府邸很豪華,分南苑跟北苑,南苑是府邸的深處,現在就是跟外公還有白玉大哥這些我最親近的人住的地方,北苑則是靠近大門的位置,住著淩陽大哥跟查木大哥他們幾個。
緣兒的房間與我的房間之間的路上,有一個不小的亭子,亭子的周圍種了很多的常青樹還有別的樹,即使是在冬天,常青樹也不會因為氣溫太低而脫落了葉子,停在的周圍也一直是綠色的主調。
剛剛幾天前,下過了一場大雪,離新年隻有兩日的時間,但是現在,至少在我的周圍沒有一絲過年的氣氛,行兵打仗,需要消耗的經曆有太多太多,根本就沒有時間去理那些節日,就算是跟爺爺住在海邊的時候也是如此,過年的時候,爺爺也隻會在飯桌上多加幾道菜,也沒有別的慶祝的方式,每天的訓練上課依舊必不可少的進行著,所以,經過了那十年的習慣,我對過年這個節日已經沒有了什麼欲望跟期盼,過與不過,都沒什麼意義,況且我本就是一個喜歡安靜的人。
路過亭子,甩眼看見亭子裏坐著一個人,白衣如雪,跟周圍的顏色融成一體似的,看著也不是很真實,正是白玉大哥,此刻他正背對著我,坐在石頭製的座椅上,身邊的石桌上放著一個酒壺,人低著頭,看向自己的懷裏的下方,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白玉大哥。”我走近白玉大哥,然後輕聲的叫了叫他。
“知玄啊”白玉大哥轉過了頭,看見是我然後溫和的一笑對我回答道,我看見他手裏正拿著那把折扇,此刻這扇已是展開,我是第一次看這折扇的內容,以前就算是夏天,也沒見過白玉大哥打開過這把扇子,現在看,上麵竟是一副畫著一個溫婉平和的女子的畫像,旁邊還題上了一首詩:“醉酒紅花雲麵紗,易水容情莫芳華,孤燈寒影罩思念,已是恍如隔世家。”
畫中的女子,是一張半側著的臉,頭顱微微的向下低著,順著她的目光,我看見扇子的最下麵畫著一地的淡白色的小花,花長得很小,看不出有什麼美的地方,但是偏偏畫中女子的眼睛裏,盡是喜愛跟憐惜。
“她是?”我指著畫中的女子,小心的試探性的問著白玉大哥,因為我發現,白玉大哥在看到畫中的女子的時候,眼睛裏的神采跟天叔念叨起娘的時候是一個樣子的,但是卻比天叔多了一絲的猶豫……
“一個最熟悉的陌生人。”我從來沒聽到白玉大哥會有這樣的聲音,不是讓人覺得溫暖的言語,而是淡淡的悲傷,沉悶的讓聽著的人也感到一陣的壓抑。
“最熟悉的陌生人……”我低聲的將白玉大哥的話重複了幾遍,每每說起,心裏都是一陣的沉鬱。
“是啊,最熟悉的陌生人。”白玉大哥長舒一口氣,依然盯著那個折扇上的女子:“就是這樣簡單的一句話,卻是將所有的悲傷無奈都包括在了裏邊,知玄,你知道麼,其是這世上最痛苦的事情,不是生離死別,而是同活在這個世界上,卻像是兩世的人一般。相隔兩是,起碼隻剩下思念,但是我的情況,卻是不僅僅是思念那麼簡單了,這樣的折磨的感覺,是你不能體會到的。”
我聽了白玉大哥的話,雖然對他說的很有感觸,但是也不是完全同意他說的事情:“我知道,那樣事情會很痛苦,但是不一定就是你說的那樣是最痛苦的事情,我知道的是,娘跟蓮姨跟我分隔兩世,我每天都會思念她們,我的痛苦很深,雖然我不知道你的痛苦有多深,但是我知道我的絕對不比你的輕……”
“別忘了,我承受的,也有你那樣的事情”白玉大哥打斷了我接著要說的話,聲音很平靜,但是卻異常的堅定。
我聞言一滯,想到了白玉大哥的身世,確實如他所說,白玉大哥同樣背負著隔世的對爹娘的思念,但是卻依舊說是那樣的事情最痛苦,可是為什麼我就覺得這麼痛苦呢,甚至不能忍受,難道是我的承受能力太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