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時分,戰王府。
一蒙麵女子越牆而至,悄無聲息地將一遝信箋擱在了書案之下。
屏風後,一身玄衣的戰王目光沉沉,眼底,掠過一絲無奈和一絲不易被人察覺的縱容。
他並沒有現身,隻任由那女子如鬼魅般消失在黑夜之中。
女子一路疾行,直到確認戰王府的人沒有追上來,這才摘下麵巾,露出了一張布滿毒瘡的臉。
聖上的聖旨已經下了,隻待明日官差們找到戰王通敵賣國的證據,戰王府就將不複存在了。
戰王既然敢動她顧傾城的孩子,就必要付出血的代價!
“生兒,娘終於替你報仇了!”顧傾城陰冷一笑,像極了來自地獄的惡鬼。
不過,眼下還不是她放鬆警惕的時候,她還是得盡快把這個消息告訴她的夫君才行。
可她還沒走幾步,就聽不遠處的小巷裏傳來一女子幽怨的聲音。
“王爺,今晚真的不能留下來陪雅兒麼?”
聞言,顧傾城腳步一頓。
這聲音,不是她的堂妹顧欣雅麼?
這麼晚了,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顧傾城擰了擰眉,順著聲音看了過去。
門縫外,顧欣雅半倚在一個男人的懷裏,眉梢眼角處,皆是少女般的嬌羞。
而抱著顧欣雅的人,竟然是她的夫君秦書陽!
此刻,他微微頷首,在顧欣雅的額頭上輕輕落在一吻。
眼裏,是顧傾城從未見過的溫柔。
這一幕就如同一記晴天霹靂,“轟”的一聲,在顧傾城的腦袋裏炸開了花兒。
顧傾城腳步一亂,險些跌倒在地。
她的堂姐,怎麼會和她的夫君攪在一起?
她想去問清楚,可那雙腳卻像灌了鉛一般,怎麼也抬不起來。
耳畔,是秦書陽柔情似水的聲音,“雅兒,聽話。眼下正是我幫太子對付戰王的關鍵時候,這個時候,我可不能讓顧傾城那個醜八怪發現我們兩的事情。”
“不過,本王可以向你保證,待到事成之日,本王一定把你現在受的委屈加倍還給那個醜八怪!到時候,哪怕你想把那個醜八怪賣去花樓裏做娼妓,本王都依你!可現在,為了我們的將來,你和你肚子裏的孩子就暫且委屈一下吧!”
“你還知道我肚子裏有孩子啊!”顧欣雅掩住了眼裏的喜色,嬌嗔地看了秦書陽一眼。
眼波流轉,帶著一抹誘人的水光,“那你剛才還那麼用力?”
“難道你不喜歡?”秦書陽挑了挑眉,順手在顧欣雅的雙峰上摸了一把。
“唔……”顧欣雅身子一軟,半推半就地倒在了秦書陽的懷裏,“王爺,你好壞!”
“那本王就再壞一次!”
秦書陽貪婪一笑,熟稔地扯下了顧欣雅的衣帶。
空氣中,滿是女子嬌柔的氣息。
看著二人苟合的畫麵,顧傾城的臉上逐漸失去了血色。
幹瘦的手指握緊又鬆開,鬆開、又握緊。
臉上暴起的青筋讓她那原本就布滿毒瘡的麵孔顯得更加猙獰。
她自知自己相貌醜陋,亦知秦書陽待自己未必有幾分真心,可為了給孩子一個身份,她還是嫁給了他,並將秦書陽從一介布衣扶持為大齊第二個外姓王爺。
可她沒想到的是,在秦書陽的心裏,自己竟然隻是一枚隨時可棄的棄子。
即是如此,他當初何必認下生兒?
想到自己那個早夭的孩子,許歡顏那憤怒的眼眸裏漸漸染上了一層薄霧。
……
也不知究竟過了多久,秦書陽才低吼一聲,意猶未盡地鬆開了顧欣雅。
“雅兒,你可真讓本王欲罷不能啊!”
“王爺竟會哄人。”顧欣雅滿麵春風,可語氣裏卻帶了一抹酸澀,“想來王爺和大姐在一起的時候,也是這般討大姐歡心的吧!”
“雅兒,你是在與本王說笑麼?”
聽了這話,秦書陽卻忍不住笑了起來,“就顧傾城那副樣子,光看著就已經夠惡心人的了,本王又怎會碰她?”
“王爺騙人,王爺若沒碰她,那生兒又是哪裏來的?”
“生兒?”秦書陽笑得更厲害了,“本王怎麼會知道那個野種是哪裏來的?本王遇見顧傾城的時候,那個野種都已經四歲了。不過本王也很好奇,到底是哪個野男人能有如此氣魄,竟會對顧傾城下的去手。”
野種?
野男人?
顧傾城微微一愣。
如果她沒聽錯的話,秦書陽是在說生兒不是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