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一動,恰似電光閃過。
被冥鴻子一驚,唐茹蜜便連忙收斂心神。
思緒翻騰,其實也不過是眨幾下眼的工夫。這短暫的時間裏,雲天歌也早已擋在了唐茹蜜的身前。麵對這些窮凶極惡的匪徒,雲天歌的自然是有經驗得多。
他既沒有大驚小怪,也沒有目不轉睛地打量麵前的這三個人,而是慢悠悠地說道:“我正為搞不清楚這五具屍體的身份而犯愁,既然你們去而複返,想必是不吝幫我這個忙的。”
話音未落,那隱社君竟然恭恭敬敬地向雲天歌作了一揖,口中說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想來這位公子便是大名鼎鼎的雲天歌雲大公子了。”
被人直呼名諱,雲天歌想來也有幾分驚訝。
驚訝的當然不止雲天歌一個人。這段時間的相處,唐茹蜜當然知道雲天歌重出江湖,足以令他的敵人們措手不及。可如今隱社君直呼其名諱,想必已做了不少的功課!
敵人顯然也不是那麼好對付!
既然如此,雲天歌索性直截了當。他見隱社君話中有話,便順著往下問道:“你居然認識我?”
隱社君稍稍直了直身,皮笑肉不笑地道:“雲觀樵的公子,近來重出江湖,聽聞又拜在了東海三仙的門下。如此顯赫的身世,如此高脫的師門,試問江湖上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隱社君的這幾句話說得極其漂亮,乍聽上去還有幾分拍馬屁的嫌疑。可是雲天歌知道,隱社君剛才說的這幾句,可謂是話中有話。
雲天歌浪跡江湖之後拜東海三仙為師,那本就是一段極富傳奇的經曆。連雲天歌自己都未曾預料到。可是隱社君說起這段隱秘的往事,卻像是在陳述一件人盡皆知的公案。
這其中的意思就已經很耐人尋味了。
唐茹蜜當然也知道這其中的利害,她怕雲天歌氣勢上落於下風,忙搶著說道:“誰跟你是朋友?套近乎也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
“套近乎?”隱社君故作驚訝,“姑娘何出此言呢?”
“哼,還有朋自遠方來……”唐茹蜜將舌頭一吐,不屑道,“惡心!”
“嘿嘿,唐姑娘您誤會了!”隱社君的臉上突然顯出一種難以形容的表情,緩緩說道,“要說雲公子俠義高群,與我們燕雲九盜怎麼能是朋友呢?再說唐姑娘您,出身高貴,我們這些下民自然也是比不得的。”
他頓了頓,接著道:“我的意思是,你們是這些死人的朋友,所以鄙人便代他們道一聲心中的喜悅罷了。”
說完,隱社君那尖刻的笑聲便再一次響起。
這笑聲傳到耳朵裏,唐茹蜜覺得很不好受。
可偏偏在這個時候,另一個粗壯的聲音更顯得刺耳有力:“死人的朋友,也還是一起死了為好!”
這是鬼眼客的聲音,話音未落,他的眼神中已放射出更為熾烈的光。
凶光!
凶光裹挾著凶光,笑聲夾雜著笑聲。
雲天歌竟也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