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亂世開端(2 / 3)

劉秀參考,順利取得了太學讀書資格。

離開家鄉啟程趕往常安,劉秀路過南陽新野的時候,投注當地大戶陰家。

陰家傳說是春秋齊國名相管仲後人,在管仲七世孫管修持家時,舉家從齊國移居楚國,被楚王封為陰大夫,因此此後改為姓陰。

陰家在秦與西漢兩朝均無人為官,所以家族沒有政治影響力,但卻精於生意經營之道,因此是舉國有名的大豪強富商。

劉秀按照道理,隻是一個懂些文字的窮宗親,和普通農夫也隻是一線之隔。但劉秀的姐夫鄧晨與陰家有親緣關係,所以劉秀才可以在他家投宿。

劉秀住下後,閑來無事,到花園閑走,突然看到前麵飛來一個蝴蝶畫樣的粉彩風箏,一陣風刮過,那風箏在天空中搖搖擺擺,後麵的絲線已經斷了,突然一頭紮到地麵,又彈了一下,落在了劉秀前麵步道上。

劉秀快走幾步,走到風箏前麵,彎腰將風箏撿起,看那風箏做工精巧,上麵還有淡淡粉脂香氣。

這時候遠處有急切腳步聲音傳來,劉秀抬頭去看,看到一個丫鬟與一位小姐一邊探頭尋著地麵,一邊徑直走來。

突然那丫鬟一眼望到了劉秀,呆了一下,又看到劉秀手裏的風箏,立即道:“這是我家小姐的風箏。快還回來!”

劉秀立即雙手捧著那風箏抵還回去,同時道:“方才風箏落地,正巧我路過撿起。”

那丫鬟拿回風箏。

這時候丫鬟身後小姐也已經走過來,一看到劉秀儀表堂堂,身材修長,麵貌俊美,竟有些女子嫵媚之像,世間竟有如此俊美的男子,這小姐也吃了一驚,當下芳心弦動,臉上一紅,臉頰微溫,又心生一股莫名親近之感。

那丫鬟走回到小姐身旁,要把風箏抵還給小姐檢視。

那小姐卻不伸手接過,而是先對劉秀施了一禮,然後柔聲道:“請問公子是何人?為何在此出現?”

劉秀這時候也看清那小姐,豆蔻年華,正當妙齡,身姿溫軟,膚如凝玉。

這一看劉秀就呆住了。此女直如天女下凡間一般如此超凡脫俗,在人世間仿若都有些玷汙了一般。

劉秀聽聞那小姐大方問話,立即也施禮回道:“小姐冒昧打擾,我是南陽郡蔡陽縣人士,姓劉明秀,你家親戚鄧晨是我姐夫,我考取了京都太學,正在往常安趕路,今日路過你處,拜訪姐姐姐夫,也在你家借住一宿。”

“太學?”

“是的,小姐……哦……小生冒昧,敢問小姐尊姓芳名?”

丫鬟一聽到劉秀問小姐名姓,有些吃驚的表情,突然捂嘴笑了。

那小姐也忍不住輕輕低頭一笑,說:“小女姓陰,名麗華。”

“哦……”劉秀點頭,之後劉秀不知還應說些什麼,尷尬無語。

陰麗華突然抬頭,再看了一眼劉秀。劉秀低頭不敢與陰麗華對視。

陰麗華說:“謝謝公子還回風箏之恩。”

說完,陰麗華又蹲了個萬福。

劉秀連忙回禮。

之後陰麗華轉身,就離開了。

劉秀不敢抬頭望向陰麗華背影,怕顯得自己輕浮。直到幾乎聽不到腳步聲,劉秀才抬起頭來,隱隱聽到陰麗華似乎和丫鬟說話的聲音傳來。

方才陰麗華和自己有一次抬頭對望。現在劉秀回想起來,陰麗華眼中波光流動,萬種柔情都似乎從中滿溢出來。

劉秀想得呆住了。

陰麗華在走遠一段距離後,悄悄回望了劉秀一眼。

這等端莊幹淨公子,修養得體,不張不狂,反倒有些拘謹羞澀。這等人才,似乎自己也是第一次遇到。

當天晚上,劉秀姐夫鄧晨來找劉秀吃酒。

劉秀問起陰麗華。鄧晨立即哈哈大笑,說:“你這小子!好福氣!竟能與她私底相見,還能被她問起你姓甚名誰?哈哈哈哈哈,這也算一段美談!”

“姐夫!你這是從和說起?”

“嗬嗬,這陰麗華母親,是我堂姐,按照輩分算來,她是我侄女。我這侄女,人人見了,都認為她是天下第一美女!是西施再世,仙子下凡!”

“哦……原來如此。”

“尋常人等,她看都不願看上一眼。你這小子竟然能得她開口詢問?隻這一條,就夠你到處吹捧去了!”

“嗬嗬,姐夫取笑了。”

“不過你倆都長得脫俗俊俏,要是能成好事,也是一段佳話。但她是陰家掌上明珠,你雖然有個好皮囊,也不過是凡夫俗子。你也不要再做癡想了。哈哈哈哈哈哈……”

劉秀尷尬在旁賠笑。

當夜,劉秀整日不眠,翻來覆去,回想白日情景。

那陰麗華開口詢問自己時,那淺淺微笑,仿若將自己的魂魄都給吸走了。

劉秀為再見陰麗華一麵,第二日借口吃酒後害了風寒,又多住了一日,整日都在那花園裏,抬頭看天,天上不見風箏飄來。低頭看路,遠處不見腳步聲音。

劉秀空等一日,一無所獲。

心中空落落,隻道自己癡心妄想,並無緣分。

半個月後,劉秀到達常安,進入太學第一天,太學老師就告訴劉秀和其他學生:“當今天子重視讀書人,開太學,招你們入常安,是為了你們在這裏學成後,入朝為官,報效朝廷。”

眾學子都格外振奮。

劉秀更是喜出望外。

那天晚上自己與姐夫長談,姐夫提起過陰麗華和劉秀一樣,也是隻有七歲年齡時,陰麗華父親就已經過世。

而陰麗華你那時雖然年齡尚小,但一連幾日茶飯不進,餓得自己瘦弱不堪,差點因此喪命。

陰麗華為父絕食的事情傳開後,眾人都交口稱讚陰麗華不光長相奪天地之最精華,就是品性也是天地無雙之選。

之後鄧晨說:“由此可見,她絕非普通淺薄美貌女子,心中有見識,有尊卑,有主意,這樣女子,你要娶也不是全無機會。”

當時劉秀大喜過望,連忙起身拜伏在地對鄧晨請教。

鄧晨說:“她雖有見識,可惜是女兒身,而且相貌太美,讓人忽略她心中想法抱負。而女兒身,也確實無法拋頭露麵,有文才女子無法進朝為官,有武才女子無法拜印為帥。陰麗華最好出路,就是找一有雄才大誌之人,嫁之為妻,悉心輔佐,令其創立功業。劉秀,你要是真想娶她為妻,此次去常安,如若能某個一官半職,效力朝廷,讓她看到你劉秀前途無量,就可抱得美人歸。”

現在劉秀剛到太學,就親耳聽到太學老師說他們日後都有機會當官,這就等於自己可以有功名,有前途,有娶回陰麗華的資本!

劉秀莫名振奮!

當天晚上,劉秀與幾個學生相約到常安街市看看都城繁華景象。

幾個人一路走來,天子腳下果然氣勢恢宏,不同凡響。

正沿著鬧市隨著人流往前走,突然前麵人群混亂起來,推推擠擠讓出一條路來,他們走近才看清,是幾個衙役在明鑼開道,後麵幾個兵士騎著高頭大馬,趾高氣昂往前行進,後麵又是兩排衙役,舉著回避退讓的牌子,再往後是一頂轎子過來。

等這些人過去,有人交頭接耳說:“方才轎中坐的是執金吾(yu,四聲)大人(九卿之一,統帥皇城駐軍,相當於現代中央衛戍部隊司令)。”

劉秀身旁同門感慨道:“這天子腳下,官員氣魄也如此不同。鳴鑼開道,高頭大馬,好不氣派。”

劉秀想到自己日後也許也能做這樣大官,有這氣派,還能娶回陰麗華,人生至此,夫複何求?

劉秀興奮下,脫口吟詩道:“仕宦當作執金吾,娶妻當得陰麗華。”

劉秀旁邊同門驚訝道:“這陰麗華是何等人物?竟然讓劉兄如此心心念念?”

劉秀尷尬一笑。

劉秀身旁一個南陽縣城來的同門哈哈笑道:“此女為我南陽縣絕世美女。沒想到劉兄,竟有如此追求?”

眾人哄笑。

很快劉秀這句“仕宦當作執金吾,娶妻當得陰麗華”,就傳遍太學院,人人拿此取笑劉秀。

劉秀每次也隻能尷尬賠笑。

轉眼一年過去。劉秀等人一日正在太學院裏聽先生,突然外麵一陣擾攘,劉秀等人轉頭往外看去,看到一個宦官打扮的人,高昂著頭,一路往前快步走過,後麵太學院的幾個先生恭恭敬敬跟在後麵。

劉秀身旁的同門對劉秀說道:“那個人你看他麵白肉嫩,肥頭大耳,趾高氣昂的樣子了嗎?”

劉秀點頭。

那個同門說:“那就是宮裏的宦官。”

另一個同門小聲道:“宦官到我們太學院做什麼事情?”

眾人都搖頭。

又一個同門說:“前幾日聽聞,當今天子,親手用刀,將一個死屍開膛破肚。”

“哦?你是說王……”

“不要亂說!大不敬!”那個同門立即製止對方將王莽兩個字說出來,然後用手比刀,做了個刀子割開人胸膛的動作。

“天子做這個?這是什麼刑罰,或祭祀嗎?……”

“不是。據說是天子好奇人體內五髒六腑如何運作,因此親自剖開人體,想要看看裏麵是什麼道理。”

眾人聽到這裏,都嚇得臉變了顏色。

那學生看到眾人聽他講述,都被嚇到,得意起來,又說:“當今天子極重我們這些讀書人。天子早年潛邸的時候,也和我們一樣,刻苦讀書,醒悟天下道理。現在他解剖人體,也是為了研究明白萬物之內理。前幾天還有消息傳來,說新朝創立後,天子頒布很多改革舉措,急需官員施行。前朝那些官員隻知貪錢苛政,不肯施行新政。因此朝廷可能要從我們太學院學生之中,提拔一些人,到各地去推行新政!剛才看那個宦官,手裏抱著一個卷軸,那一定是提拔的名單了!”

眾人聽到這裏,人人臉上放光,興奮莫名。

那人還要說話,突然太學院一位先生走了進來,眾人立即噤聲,一起抬頭看那個先生動靜。

先生掃了一眼屋內,高喊道:“劉秀!出來一下!”

劉秀一聽到自己名字,又想到剛才同門說的要特選拔擢官員,當下立覺一陣眩暈,連忙起身。

那先生道;“劉秀,隨我來!”之後轉身就往外走。

劉秀連忙走出去。

身旁同門都臉帶豔羨之色,看著劉秀出去:“這小子!未見他有何特異之處,為何就被選中了?”

有人笑道:“可能是生的如女子一般俊俏,朝廷欣賞吧。”

眾人哄堂大笑。

劉秀跟著那師穿過幾道回廊,到了花園中一處涼亭內。

劉秀遠遠就看到那肥頭大耳的宦官坐在涼亭正首,涼亭裏石桌上擺著果品茶具,旁邊幾個太學院先生側首站在一旁賠笑。

宦官對麵,已經跪了三四個生員。

劉秀隨著先生進了涼亭,先生對宦官恭敬道:“人到了。”

宦官頭也不抬,茶杯也不放下,隻是斜著眼掃了一眼劉秀,拉著長音尖細的嗓子說道:“這個學生怎麼這麼不懂規矩啊?也不下跪?”

那領路的先生對劉秀擺手。

劉秀會意,臉盲撩起長袍,雙膝跪倒,和另外那幾個人跪在一起。

太學院負責官員恭敬地說道:“李常侍,人都齊了。”

“哦!……”李常侍慢慢將茶杯放下,然後看著下麵的人,先看了劉秀一眼,“這學生生的好生俊俏,隻看這臉龐,倒有些女相……你是何方人士啊?”

劉秀知道常侍是內朝重臣,皇帝身邊使喚傳話的,不敢怠慢。今日有常侍親自到這裏來傳自己,難道朝廷真要對自己委以重任?

隻是這太學學生眾多,為何李常侍獨挑中他們幾個人?

自己和這幾個人有何過人之處?要內廷派大員過問?

劉秀一聽到李常侍問話,立即拜了一拜,伏倒在地回話說:“回常侍大人的話,學生祖籍南陽縣,姓劉名秀。”

“哦……姓劉,可是劉氏宗親啊?”

“是,學生是高祖……”

劉秀剛說到這裏,李常侍皺著眉頭突然插言道:“什麼高祖?前朝高祖!當今今上不姓劉了!”

劉秀立即改口說道:“小的是前朝高祖皇帝九世孫,景帝七世孫,景帝朝長沙定王劉發一脈後人。”

“那你家父現任何職啊?”

“回常侍大人,家嚴十幾年前,就已仙逝。”

“那你有沒有兄長在朝中任官啊?”

“回常侍大人,家中有兄弟三人,現下均為布衣平民,未入朝為官。”

“哦……”李常侍聽到這裏,回頭對身後隨從說道,“他說的話,都記下來了嗎?”

那個跟隨立即起身回道:“大人,都記下了。”

李常侍伸開雙臂,似乎已經疲累,抻了一下懶腰,又按了按自己脖子。後麵跟隨立即起身給他按了起來。

李常侍說:“這忙了半日,才找出這幾個人來,你這太學院幾千學生,這要找到何時才能把人找齊?可累死我了……”

劉秀一聽到這裏,心裏一陣振奮。聽這常侍的意思,要把人找齊,這是有人數要求,那一定是要選派提拔官員無疑了!

自己當上官員,好好做一番功業,也許真有機會,娶回陰麗華也未可知!

其他陪著的太學官員先生們都連忙賠笑。那李常侍說:“我這命苦,午後還有旁的事情要回宮裏去。要不然,你們太學院也看到我這怎麼做的了,你們就學著我這個樣子,把人都給我找齊了,可一個都不能漏了!要是查漏了一個,今上不高興,我可拿你們是問!”

眾人連忙又答應了。

那李常侍這才甩了甩衣袖,站起身子,又看了劉秀一眼,表情似笑非笑,不知到底是何態度,轉身,走了。

眾官員和先生們都跟著送李常侍離開。

涼亭中隻剩下這幾個跪倒的學生,大家又跪了一陣,也不見有人回來叫他們,就都紛紛起身,各自散了。

劉秀回去,其他學生將劉秀圍住,問他被叫去做什麼。大家聽了來的竟然是常侍大人,都大吃一驚。

“早就聽說今上愛才惜才,今日看來,果然不虛。”

“劉秀!你這才在這裏幾月就將受朝廷重用,真令我等羨慕……日後你若做了大官,可別忘提攜我們。”

劉秀自己也誌得意滿,擺手說:“一切還未有定論。且聽那常侍大人說法,此次選才,似乎人數不少,眾位也有機會也未可知。”

轉眼第二日,劉秀中午開飯時候被先生叫出去。

眾人又是起哄說:“;來了來了!”

劉秀心裏喜極,滿臉堆笑走出學堂,跟著先生走到遊廊轉角,先生說:“劉秀,你今日午後,就不必再在這學堂聽講了。”

“哦?午後先生要我做什麼事情?”

“沒什麼事情,你回住舍收拾一下東西,今晚可在這裏再住一晚,明日起,你就離開。”

“哦?朝廷征召這麼著急?昨日才得常侍大人接見,明日我就要外出赴任?”

先生眉頭皺了一下,奇道:“赴任?赴什麼任?”

“這個……就是朝廷要在太學院裏提拔一些學生入朝做官……”

先生愣了一下,旋即明白過來,道:“劉秀,這裏恐怕有些誤會。昨日常侍大人到此,是要給所有劉氏宗親在太學院裏學生都找出來。就如你所說,太學院學生日後都有機會入朝為官。而今上是你劉家禪讓得得天下,實際是今上才學品德當世無雙,是眾人真心感陪,是你劉家皇帝為天下長生不得不讓。而現下許多劉氏宗親卻想不清楚這一節,總說是今上搶了你們劉家江山。好多宗親吵吵嚷嚷要把這江山奪回來!今上雖為人寬厚,但對狼子野心,也不得不防。昨日常侍大人來,就是要找出太學院裏現下所有在讀劉氏宗親,盡數趕出太學院,不讓他們日後為官後,有機會禍害天下!你太也天真!”

劉秀一聽到這裏,立即覺得自己身上好像一盆冷水澆下!

自己想的,和現下發生事情,完全相反!

當官?……仕途?……春秋大夢!

陰麗華……執金吾……

王莽的天下……自己隻是因為姓的是個劉字!

就再無翻身機會!

下午時,劉秀同門們都已經知道常侍來,不是提拔官員,而是要將劉氏宗親徹底驅趕出去。

那些以前和劉秀打打鬧鬧,分外親熱的同門,再在住舍看到劉秀,都如同躲避瘟疫一般。劉秀平生第一次品嚐被人排擠滋味。

當夜,眾人盡皆睡著,劉秀一人挪到長鋪角落,躺在鋪上,毫無睡意,看著窗外月光照入屋內,劉秀落淚。

劉秀想起哥哥劉縯總譏諷自己胸無大誌,隻愛農地裏侍候穀物瓜果。

自己現在已活二十個年頭,此生剩餘時間,除了做個農夫,也再無第二條路了!

第二日,劉秀逃也似的離開太學,離開常安。一路銀錢不足,風餐露宿,都不及心內苦楚。

半個月後,劉秀再次回到南陽新野,自己碰到陰麗華的地方。

此時天要入晚,劉秀自覺自己此生與陰麗華無緣,自慚形穢,他怕再遇陰麗華,不願再如前幾月去時那樣,到陰家借宿。

城內客棧價高,劉秀想在天黑前投宿一家城外客棧,明日一早,徑直繞過新野,再回家鄉。

劉秀打定主意,往前行走,看到一家極為破舊客棧,心中暗喜,如此破舊客棧,正和自己心意。

不料劉秀剛走幾步,突然迎麵來了一人,遠遠招呼道:“劉秀!”

劉秀吃了一驚,抬頭去看,看到是姐夫鄧晨,劉秀連忙回禮,說:“姐夫,這天將入夜,為何你還要出城?”

鄧晨聽到劉秀發問也不答話,但劉秀看他麵色緊張,四下看了一下,快步往前走了幾步,道:“劉秀!你怎這時不在常安,回到這裏!太不是時候!”

劉秀聽到鄧晨口氣,竟有責怪之意,更加驚疑:“為何我回到這裏,不是時候?!……”

鄧晨猶豫一下,說:“這裏不是說話所在,先隨我來。”

劉秀吃了一驚,問:“到底出了何事?”

劉秀話音剛落,突然遠處響起急促馬蹄聲音。

鄧晨臉色再變,連忙向遠處張望,然後說道:“官兵來了!快躲藏起來?!”

劉秀還是不知出了什麼事情,但看鄧晨更加驚慌,連忙隨他往旁邊一處破屋後麵躲藏。

兩人慌張跑到矮牆後蹲下,悄悄觀瞧大路動靜。隻看到一匹快馬從路旁快馳而過,馬上坐著一人,高帽官服,滿臉橫肉。

後麵跟隨四個隨從,也都騎馬。

馬蹄聲漸漸遠了。

鄧晨和劉秀都鬆了一口氣,鄧晨悄聲道:“天即將入夜,今夜烏雲密布,恐有暴雨,你現下是要回老家濟陽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