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 / 1)

這有一個謠言。

謠言中的主人在血雲殘陽下的鎏金寶殿中誕生,他出生時顏都四周蕩著悠揚曲調,不知何方而來。

蒼老莊嚴的顏都被一片白雪覆蓋,頭頂的太陽都帶些寒意。這本是尋常的一日,卻被午後突然而至的血豔霞雲打破。百姓們驚恐的看著這沒有預兆的天空,恐慌是否會有吃人的妖魔撕開血雲,降落人間。百姓跪地磕頭,嘴裏皆是滿天神佛,街道頃刻變成最虔誠的佛堂。

而金龍盤就的顏氏皇宮裏殊色宮中,穩婆婢子進進出出,為這不尋常的一次生產忙碌。聲嘶力竭的女聲回蕩這最美的殊色宮裏,伴隨著七零八落的晶白雪花,誕生了險些胎死腹中的顏帝第七子。

正值壯年的監天大臣在白雪皚皚的祈願台上,撫著灰白的鬢發,看著凝血的天空。神色憂愁地為這位皇子占得一卦,一句四字,紅顏薄命。

那晚月色出奇的銀亮,似納了百萬生靈,凝這一夜的華光普照。

四方信使上稟忘國九境頻生祥瑞之光,似豐年之兆。顏帝甚悅,即可頒布旨意,大赦天下。

然而也是那晚,為這位皇子占卦得紅顏薄命批語的監天大臣,一府三十六口,無一活口,如何都查不出原因。一府的屍血痕跡便如白日時,那鋪天蓋地的血色殘雲,豔麗無邊。

可是那一天的溫家小姑娘卻如同往常,讀史看經,習武學馬,一樣也未落下。對於那頭頂的異常,對於那耳邊的流言,她隻覺得不過是天象罷了,為何大人們都如此緊張。

她晚上將近安睡時,也會如其他好奇的人一般望望天,可是留在心中起起伏伏的,卻不是害怕驚恐或者興奮愉悅。她竟覺得一切都那麼平常,竟覺得似乎有那麼一個人將會成為自己日後生命裏那唯一的理所當然。

對於那日的絢麗多彩,輾轉起伏,福禍難定,百姓們都默契地諱莫忌深,緘口不言。唯一還會由此發出一點人聲的,也就是那不真不假,難辨是非,故作玄虛的茶館說書先生了。

這不過是個謠言,百姓茶餘飯後談資,做不得數的。最多,隻是體現了那七殿下的不同尋常,最好,不過說明了溫家小姑娘從小便是個沉著穩定的性子。

而這個謠言,發生在……十五年前。

至於十五年後,如何……傳出了另一個謠言。

那是一個大灰狼和一個小白兔的故事,又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的故事。故事一點都不複雜,不過一個願守,一個願受,誰強誰弱,他們一點也不在乎,他們隻在乎天長地久夠不夠他們與子偕老。

可是這個故事也有一點點複雜,因為這一個男人一個女人難免的要遇見另一個男人另一個女人,或許還會有更多的男人和更多的女人。而這些男人女人中有多少是愛他們護他們的?又有多少是恨他們殺他們的?

所以誰說人生如戲全靠演技,除了演技還靠氧氣,除了氧氣還要運氣,除了運氣還有大氣,除了大氣還要太多太多。

然而最重要的:還要顏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