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不住的始終留不住,愛自由的人不會甘心一輩子呆在一個小小的房間。就算蕭禦可以努力,努力把小房子變成大房子,但是那一方小小的天地,永遠不及外麵廣闊的天空。蕭禦看著馬路上的車水馬龍,眼中噙滿了淚水,嘴唇喂喂顫動,哽咽聲傳來。行人匆匆路過,沒有人關心這個成熟的男人為什麼發出了孩子一般的哽咽,是不是很冷漠?可就是這種冷漠,才給了他另一種寬容。
天色暗下來之後我就上床睡覺了。現在我除了睡就是吃,跟豬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蕭禦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我不是很清楚,隻是半夢半醒的時候,熟悉的體溫覆了上來。我知道是誰,很快的閉上眼睛繼續睡。
遠在M國的任飛揚腳步飛快,一邊走一邊打電話,眉頭皺的緊緊的。
“你說什麼?不可能,我不信!他那麼聰明,怎麼可能會搞成這樣?”他一定是聽到了什麼不好的消息,聲音瞬間拔高,有路過幾個人轉過頭看了他一眼。
“不不不,你一定是騙我的,對麼?我不信我不信....”任飛揚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強迫自己慢慢平靜下來。
任飛揚拿著電話站在飄雪的街道很久,對麵早已經斷了線。然後,他就像瘋了一樣攔住一輛出租,
“去機場!越快越好!”司機聽完,一腳踩下油門。
我朦朦朧朧醒來的時候,似乎感覺到蕭禦親了我一下,然後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輕手輕腳的但是我能感覺到的離開了。我清醒之後在床上躺了很久,幾乎能把白色的天花板看穿。我穿上衣服,找到自己的拖鞋,雙目無神的去衛生間洗漱。
家裏很安靜,連艾米的聲音都沒有。蕭禦應該又出去了,不知道他現在在忙些什麼。我洗漱完,伸了個懶腰,慢悠悠的走到客廳。我正流著眼淚打嗬欠,突然瞟到茶幾上有一張紙。我走過去,
“親愛的楚一:
我終於做出了這個決定了。我無法說服自己放你走,我也不願看著你慢慢的變得不是你。你還記不記得你第一次出去的時候?你一個人笑著收拾行李,笑著跟我說你要離開,當時我真的很擔心,可是那時候的我,連幫你收拾行李的理由都沒有。你太獨立了,你根本不用我幫忙。我伸出手想幫你裝衣服的時候,你已經帶好了所有必備的衣服。你和高中的時候一模一樣,我寫作業寫到你可能不會的地方的時候,我想盡辦法把它做出來,就想在你不會的時候教你。可是你從來沒有問我我題,我自己跑過去想給你講的時候才發現,你早就把那道題做出來了。你能一個人生活的很好,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可就是這樣的你,最讓我心疼。我想幫你,我不想讓你一個人扛過所有的艱難。不過幸好,你那麼獨立。因為我知道當時的我根本不能真正的保護你。現在的我,或許也不能吧。
這麼多年了,很開心能和你相遇,還能和你在一起。當我知道你母親就是給我母親提供心髒的時候,我很難過,但是我也有了一點期待,我們的這種羈絆,不是比血緣還要深麼?那你會不會就願意待在我身邊了?事實證明,你更期待的還是外麵的世界。家裏很溫暖,但是你似乎不需要太長時間的停留。你撕掉了錄取通知書,放棄了大學,我真的害怕你的人生從此變得黯淡無光。但是,越來越好的你告訴我我想多了,自由,恰恰是你最好的狀態。你寫的東西越來越出色,與其說文字是你的職業,倒不如說文字是你的生活。你熱愛這種狀態,我也熱愛你的這種狀態。我不願讓你離開,可是失去了自由的你就不再是你熱愛的自己了,我不能這麼自私。我打開了門,三天之內我不會回來的,你不要在我能看到的時候離開。
你就像一場風,你屬於自由。我不會再緊緊的把你握在手中,你會不會有那麼一點難過?你一個人在外麵的話,一定要照顧好自己,雖然我知道你根本不用我提醒。
我最愛的人,希望我們還能再見。隻要你願意回來,在你下飛機的第一秒你就能看到我。
早餐你熱一下,不要空腹亂跑。”
陽光不知道什麼時候透了進來,正好打在了我的眼睛上,有些晃。我眨了眨眼睛。
蕭禦的字跡依舊漂亮,這張紙上的內容看的我很難過。不自覺的,滿眼淚水。蕭禦終於決定放我走了。我卻一點都沒有欣喜的感覺,心裏反倒空落落的。不知道蕭禦考慮了多久,才決心讓自己剛剛完婚妻子離開。
從M國飛過來需要十三個小時。飛機上的任飛揚緊緊的皺著眉頭,恨不得馬上就出現在江木塵麵前。江木塵從來沒有給他說過重話,那天突然這麼說,他應該想一下為什麼的。他當時很難過,一氣之下就飛回了M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