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手指按在他腕上,一副為他診脈的架勢。
楊正安反應過來也不反抗,老老實實伸出手任由這個師妹幫他把脈。
他笑意不減,過得半晌問:“探出什麼了?”
楊正安身體十分康健,能探出什麼?
傅新桃收回手,挑一挑眉輕哼:“探出師兄不誠實。”
楊正安笑:“這怎麼說?”
“師兄幾時回來的?”傅新桃看著楊正安,“可去見過師傅?”
楊正安似乎感到新奇:“師妹怎麼曉得我早就到了?”他又說,“倒還不曾去見師傅,準備過兩日再去。我得花些時間做好準備,聆聽師傅的‘教導’。”
和傅新桃不一樣,楊正安在吳洪身邊學醫的時候就常常被吳洪訓話。即便後來出師他沒有留在京都、一年難見吳洪一回,但每逢從外地回來去拜見師傅,他依舊難以避免,次次要領一頓師傅教訓。
不過楊正安從不為此生氣。
有師妹做對比,他認為自己進步確實太慢,師傅訓他是為他好。
這是傅新桃最佩服她師兄的地方。
仿佛永遠好脾氣,無論被怎麼對待他都是溫和有禮的,不把人往壞處想。
“師傅這些年除去年齡長了,什麼都沒變。”
傅新桃笑一笑,請楊正安進正廳坐,複盤問起他在外麵的有趣經曆。
師妹想聽,作為師兄的楊正安便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怎麼被追問都不見不耐煩。
兩個人都行醫,聊的也大多是這方麵的事情。
傅新桃聽楊正安說起他為旁人治病的樁樁件件聽得津津有味,無比認真。
不知不覺天暗了下來。
丫鬟進來點燈,兩個人後知後覺意識到時辰已經不早。
“師兄的故事實在有趣,我都聽入迷了。”傅新桃歉然,又對楊正安說,“左右這個時辰,師兄幹脆留下用晚膳?也正好讓我為你接風洗塵,歡迎師兄回來。”
“不了。”
楊正安卻拒絕傅新桃的提議,“今日還有事,下次請師妹到我那兒去。”
傅新桃“咦”一聲:“師兄這是買了宅子?”
“這次回來大約不會走。”楊正安說,“所以買下一處宅子落腳。”
“是在東梁河附近一處二進的宅子,那戶人家著急用銀錢,開的價比別的便宜不少。那宅子除去年歲長了些,處處都不錯,等好好修葺一番再請師妹來喝茶。”
楊正安和傅新桃簡單解釋過幾句,又微微而笑說:“倘若這次當真在京都安穩住下來,我打算開一間醫館。仔細想一想,安定下來能做的事也不少,離得近,屆時還能和師妹多多切磋醫術。”
傅新桃聽自個師兄大概打定主意,便不贅言。
她調皮一笑:“楊公子請放心,在京都自有師妹罩你,萬事不難。”
一句話叫氣氛變得無比輕鬆。
楊正安故作認真衝傅新桃行了個禮。
他連語氣也像正正經經的:“那師兄就在這裏先謝過師妹了。”
傅誠已放衙回府。
傅新桃陪著楊正安去和兩位長輩問過好,複又親自送他到垂花門外。
楊正安離開後,傅新桃折回徐氏的院子。
丫鬟婆子布膳期間,她和自己爹娘談及楊正安有在京都安定下來的打算。
“雖說不清楚師兄為何改變想法願意留在京都,但總歸喜事一樁。”傅新桃對徐氏道,“師兄還說安定下來以後考慮開一間醫館,這樣真好,往後我若遇到棘手的病症也算有個人能商量,不必跑去麻煩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