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周琅別了林染,獨自一人走在這街上。卻怎麼也融不到其中的好氣氛中去,便找了個茶館坐下來看些戲曲台子上咿咿呀呀到也覺得有趣。忽然聽得外頭人頭攛動,茶館裏的年輕男子也跑出去了好些,便拉住店家,問,“今兒是什麼日子,怎麼發生了大事?”
“公子竟不知嗎?今日可是好日子,廟祝說今日祈求姻緣之大勝,這個姑娘小子們都是去放荷花燈了。”店家笑的也是喜氣洋洋一臉的向往。
周琅眉心微動,“喔?聽來甚是有趣,敢問是否真的靈驗呢?”
“那是自然,不然你可曾見到那麼多人都前去了呢,由此可見定是真事。”店家說的信誓旦旦,周琅也有些動了心,又坐了一陣子,付過了茶錢起身告辭。
天色已經有些暗下來了,一路上都有少年少女們舉著花燈說說笑笑的,麵容滿是青春的嬌俏,問了不少人,那花燈都是自家做的,說是要顯得與眾不同花燈上的心願才能被神仙們看到。周琅不過一笑而過了,路邊有不少賣花燈的,周琅便也順手買了一個,好看是好看,卻不及姑娘們做的精巧。隻不過周琅不過應個景罷了,倒也不是很信這些。
走到璐苑河旁,也是大大小小不少的花燈都放在水中了,順著水流的方向往下遊漂去了。其實林錯也知道,這斷斷是到不了神仙那裏去的,隻不過圖個心中的遐想情愫罷了,隻是不知道自己今天是著了什麼魔,竟也犯起傻來,真是好笑。周琅雖是這樣想的,到底也是個為曾出閣的姑娘,到底心裏也還有有想著念著的人,半蹲在了河邊,問身旁的姑娘借了個火,點燃了花燈的燭心,放它順著水流去了。等到花燈漂遠的時候,她又有些悔了,怎麼這樣不走心,能成全她與林錯情誼的事,縱是謬論也是不能放過的。
河邊的氣氛煞是好,或是一起結伴來的青梅竹馬,或是一同來的姐妹兄弟,隻周琅一人孤零零的。顯得她與周圍煞是格格不入。發了一會兒的愣,呆呆的走回了周府,遠遠的卻瞧見一個身影隻身而立,周琅覺得心跳的怦怦的,加快了腳步,到了府前一看,竟真是她心裏想著的那個人。
“阿錯……”許久未叫的稱呼就這樣自然而然的吐露了,林錯也不知該怎麼接,手輕輕撫上他周琅的眉眼。周琅也同樣的沒有說話,隻是不同以往的牽起了林錯的手,沒有往府裏走,倒是又往剛才來的方向去了。林錯雖然心下詫異,卻體諒的沒有說話,一路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林錯反手緊緊牽住周琅,怕她被人流衝散。周琅本在前頭走些的,感覺到了林錯的力氣,回頭詫異得看了他一眼,林錯隻是一笑,眉眼彎彎,像是整個銀河都映在了他的眼眸裏。
直至走到河邊,河邊的人還是很多,周琅牽著林錯一點點走進,指著一個個漂流而去的花燈說,“這個,他們說今天放了能祈求姻緣。”沒看林錯詫異的眼神,繼續說,“你知道你縱是不相信我也有這樣幼稚的時候,隻是我實在想求一段姻緣。我醒來後便沒有失憶,我隻是想遠遠的逃開你。我知道你百般試探我,我就是不想說出真相,可是你說你要和別人成婚,我實在是受不了。這些年,我以為你縱是明白我心意的。哪有個姑娘家願意去打仗的。”說到這裏,嗔怪的橫了林錯一眼,隻是那一眼盡是說不透的少女風情。“我答應了林染走,其實沒想和他一起離開,我本想著,在師傅那裏住些日子就一個人悄悄走的,原本想的就是你成婚那天,師傅的住處雖離皇宮遠,但我還是覺得離你近,我想這你既要成婚了,我便也不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