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帆呢?”我問,醒了這麼久也沒看到他。
顧傾抓住我的手,說:“他現在片刻不離宮文雪。”
“他……相信宮文雪?”我嘲笑著我自己,對啊,宮文雪怎麼可能自己掉河裏,宮文雪是什麼樣的人,洛帆再清楚不過……他那麼了解宮文雪,當然會選擇相信宮文雪……
可是他真的會認為我是那樣的人嗎?洛帆應該會向著我吧,隻是現在抽不開身,嗯,一定是這樣。
我不能再在這樣像個沒事人一樣泰然待下去了。
“我要離開這裏,我要出去,我要去和那群媒體講清楚。”
我拔掉針管,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
“等等……誰給我換的衣服。”
“就我一個未成年。你說是誰?”顧傾冷冷的說著,我頓時滿臉通紅……
那顧傾豈不是該看的不該看的全都看了?
“阿姨,我勸你,還是在這裏好好待著。”顧傾看著打開衣櫥找衣服的我,歎了口氣,“現在時機還未到……”
我也知道現在我出去,麵對媒體和輿論,說什麼可能都不會讓他們相信;但是,不是我做的,我就不會承認。我越是消失在大眾視野中,越是代表我對這件事情的默認。
“河西,你真的要去麼?”
宮修一臉疲倦的從門外走來,他說:“我剛才跟洛帆談過了。”
我有些緊張的看著宮修,宮修搖了搖頭,說:“洛帆相信我妹妹,我說河西的品性你還不知道麼,他卻說,他不能保證你的品性,隻能保證宮文雪的品性。所以河西,很抱歉,我盡力了。”
我的心,徹底沉入水底。
“你為什麼信我……”我問。
宮修走到顧傾旁邊,拍了拍顧傾的肩膀,說:“洛帆那死孩子眼瞎,我又不瞎。這麼多年他都看不出我妹妹的偽裝,我真是服了他。”
宮修好看的娃娃臉笑了起來,說:“放心,有我和阿傾在,你不會有事的。”
顧傾一臉別扭,離宮修遠了幾步。
“宮修……是孫訾函,是她推的我。”
宮修秀氣的眉毛一瞬間皺著了一起,片刻後,他卻無奈地搖頭,說:“孫阿姨,是從小看著宮文雪長大的,非常疼她。當初宮文雪進娛樂圈,就是孫訾函一手操辦的。所以,這件事還有另一種可能,宮文雪她自己跳下去隻是一個幌子……她其實是想趁亂殺了你……”
我心一凜,隻覺得自己掉入了一個無盡的旋渦中,宮文雪,表麵上那樣榮美華貴的一個人,清純靚麗,無數人心目中女神一般的人物,她的另一麵,竟然會如此醜陋不堪麼?
不過她的演技確實精湛,連曆經風月場的洛帆都能輕鬆騙過。她確實有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能力。
如果真的是她一心害我,那我,我有能力打敗她麼?
哪怕我說的是真相,可是她顛倒黑白、搬弄是非的能力,真的是初入圈子的我可以招架的麼?
“河西,烏雲來了,不要怕。”宮修看著呆愣的我,驀然地緊緊抱住我,我感到我的肩膀都被他的淚水打濕,他低低的聲音說道,“河西,如果真的是宮文雪下定決心害你,我……也無能為力。”
“謝謝你。”我抱著宮修,低垂著眼睫,輕聲說道。
我平靜了一下心理,冷靜地問:“我會怎樣?”
“坐牢。”
我長長吸入一口氣,再呼出來,想將心底的恐懼全都驅散,可是我的身體還是不由得顫抖了起來。
“宮修!河西她又沒有做錯什麼,為什麼要坐牢!”顧傾氣的踢翻了椅子。
“阿傾,這個世界,不是你做對了,就沒有錯的。”宮修歎出一口氣。
顧傾還想在說什麼,最終都化為了一句歎息。
“不……不就是……坐牢麼……又能怎樣……我會好好的……你們放心吧。”我擦幹了眼淚,鬆開宮修,看著宮修和顧傾,給了他們一個燦爛的微笑。
顧傾看著我,走上前,按住我的頭發,一下子吻上我的唇。
我想推開他,他卻接著退開一米遠。
“阿姨,我隻是個孩子。”
顧傾站在一米遠處,看著我,輕輕扯了一下嘴角。
那一瞬間,我感覺千年寒冰融化了,像是秋天微涼卻舒爽的風,吹入心口,那一刻的顧傾,讓我黯然的夜,照入了一輪皎潔的明月。
“嘖嘖嘖,太好看了吧。”宮修讚歎道。
我看了他一眼,笑道:“怎麼,被我們家顧傾迷倒了?”
宮修扶額歎息道:“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說的就是他吧,可惜了,是個男的。”
顧傾本來淺笑的唇角一瞬間收斂,陰沉冰冷的目光看向宮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