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中午,扶桑如期而至。
白婷正坐在長椅上懶散的曬著陽光,她眯著眼,也不顧胸前春光正好。
“喲,來了。”白婷也沒看她,單是憑著那不涉世事的腳步聲,就完全猜得到對方是誰了。
“你倒是愜意啊,白婷。”扶桑輕笑著拍掉她的腿,“怎麼的也該騰個地兒給我這個客人坐坐吧。”
“你既是來了,我自然不能怠慢啊。”白婷起身,讓出一大半的地方給扶桑。
“來,坐到這邊吧。我長話短說吧,白夜止大概不會放你在外麵太久,他那個性子,怕是會起疑心的。”白婷摸著自己的發鬢,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通透樣兒。
“我倒是想聽聽,你究竟是有什麼辦法,能讓棲遲一敗塗地,讓白夜止隻屬於我一個人。”
“這件事,需要從長計議,而目前你需要做的,很簡單,就是懷上他的孩子。隻要你懷上他的孩子,你就可以一步登天。”白婷的聲音波瀾不驚,但是這句話卻有極大的震懾力。
“這怎麼可能?”
“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的。扶桑,尤其是你,擁有和那個女人那麼相似的樣貌。這是你極大的籌碼。夜止他酒量極差,加上他對你信任有加。你隻要稍作手段,他必定會上當。”
“真的是這樣嗎?”扶桑有些害怕,她的聲音甚至都在顫抖,一句話都說不到底,“可是,萬一不成功,我們就真的完了啊。”
“怕什麼,”白婷挑挑眉,“若是成功了,你自然是坐享其成,倘若失敗了。”她看了扶桑一眼,“你這麼聰明,應當知道該怎麼做。”
“好。”扶桑沉思良久,“那我試試。”
“那麼,我就祝賀妹妹你,生米煮成熟飯了。”白婷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回去吧,再晚些依著夜止的性子,會生氣的。”
“那我就先走了,謝謝你。”最後這句話,扶桑說得意味深長。
白婷看著她的背影,忍不住冷笑。
棲遲,你這幾年,什麼都沒做錯,唯一錯的事,就是心太軟,遇不到一個真心待你的朋友。
若是這件事成了,你們棲家,就會成為天下人的笑柄。
醫院。
“你去哪兒了?”剛剛睡醒的白夜止感覺自己身子有些重。
“哦,我怕你會不舒服,就出去買了些解暑的水果。”扶桑笑著,把手裏提著的一袋子東西放到桌子上,“我給你削個水果吃吧?你看看你想吃什麼。”她溫和地笑著。
“不用了,你來坐到我身邊,替我揉揉頭吧。我有些頭痛,你的手法可是比這裏的護理好多了。”白夜止聲音淺淡,“扶桑,來。”
扶桑,來……
他們,倒真的是像極了熱戀中的情侶啊。扶桑苦笑著走到他身邊坐下。
“你哪裏痛?我替你按按。”她伏在他的耳邊,聲音溫柔,麵色纏綿。
“這裏。”身前的妙人兒抓住她的手,放到額前。
扶桑頓了頓,她竟然感受到了白夜止手心的溫熱。白夜止似乎將男女之間的親昵動作看得很淡,可是偏偏扶桑就很在意。
白夜止明顯感覺到了扶桑的尷尬,他驀地有些恍惚。到底還是未經世事的小姑娘,把什麼都看得那樣重,可是他的棲遲呢,才那樣小,就變得對什麼都不在乎。
“扶桑,好了吧。太久了你也會累的。”白夜止有意回避她,卻加重了她的愛慕。
扶桑倒是心想,這大概是心疼她吧。
說真的她是很開心的,“不用了,我不累。我繼續吧。”
“那我累,我想休息了。你先出去散散步吧。”白夜止麵色有些冷。
“可是,夜止你……”
扶桑的欲言又止,讓白夜止有些煩躁。
“我說了我累了,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好,我出去,你別急……”扶桑一臉陰鬱的出門,有些事,不做不可。有些事,非做不可。
酒店。
棲遲一個人坐在床邊,兩眼沒有焦距地看著窗外的風景。
窗外的景色還是那樣的好看,可是,物是人非,你們都不在了……
上天,你讓我孤身一人在這大地上生存,遇見那麼多我愛的人,如今,是想讓我一個人再回去嗎?
以前我不敢一個人看天,我怕澄澈的天空倒映出我孤單的身影;現在,我敢一個人看天了,卻是為了把眼角的淚逼回心裏。上天,你是不是真的很恨我,下了狠心讓我一個人。
可是,我又做錯什麼嗎?
棲遲感覺有些冷,把屋子裏的空調調得高了些,卻還是掩飾不了身上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