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光大白,護士進來輸液時,紀雪才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腿還大喇喇地壓在人家身上,頓時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手忙腳亂地爬下床,滿臉通紅。

他卻隻是笑,眼神中似含著寵溺,卻又那樣黯然。

她像“她”,他可以像寵“她”一樣寵著她,可她終究不是“她”啊。

不過,暫時有個寄托也好吧,在這樣孤單的時候,至少有人陪伴。

又輸了兩瓶液,他終於徹底退了燒,便和紀雪一起回了家。

而因為剛發過高燒,齊禛胃口不好,從早上到現在沒吃什麼東西,紀雪想了想,進廚房去熬粥。

正在淘米,卻聽見外麵門鈴響起,她忙擦幹了手出來,卻見齊禛對她擺手:“我去開吧。”

她點頭,隨即又折返回廚房。

進來的人,是秦悅。今日的她,可比昨晚熱情了許多,狀甚關懷:“齊總你好些了吧?昨天看著可真是嚴重,我急得趕緊叫小雪幫忙,一起把你送到醫院……”

她的話,紀雪在裏間聽見,哂然一笑,什麼叫會表現,她這樣的,才叫做會在男人麵前表現吧?

秦悅拉著齊禛表完了功,隨即又話鋒一轉:“你去香港那邊,看見他們了嗎?”

齊禛的眼神,驀地一沉:“去書房談吧。”

秦悅了然地望了眼廚房的紀雪,笑了笑,跟著他進了書房。

進去之後,她又再次追問當日的情形,齊禛卻沉默。

她看著他的神色,知道他這次受的刺激鐵定不小,隻怕之前那場病,也是拜此所賜。

這樣就好,至少這個人,還會是她的同盟。

“好了,你也不要太著急。”她彎了彎嘴角:“隻要有一天他們分開,孩子和葉初曉,也不是不可能再回到你身邊,不過……”她玩味地一頓:“到時候小雪怕又不好處理了吧。”

齊禛微怔,隨即做出送客之意:“今天人不舒服,改天再聊吧。”

秦悅倒也沒堅持,飄過去一記頗含深意的眼風,告辭而去。

齊禛出來,重新坐到沙發上休息,紀雪過來拿東西時,他的眼神在她的身影上凝注了片刻,又再度移開……

而秦悅那天回到自己房裏,本想午睡,卻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

齊禛著急,她又何嚐不著急?

如今還隻是跨海相會,萬一葉初曉後麵下定決心,帶著孩子回到陸正南身邊了呢?那她豈不是一絲機會都沒有了?

她總不能就此坐以待斃……

捱到下午,她打電話給陸正南,語氣調侃而親昵:“哎,兄弟,你不是說要為我慶功呢嗎?今兒周末,正好啊,咱喝場酒。”

陸正南剛見過葉初曉和米粒兒,這兩天情緒不錯,周末也沒事,於是爽快答應:“沒問題。”

隨後,秦悅便訂好了地方,又叫了公司裏的幾個人,晚上聚一聚。

等一切安排好,秦悅可就忙了,出去打理了頭發,回來挑了兩小時衣服,最後在裏麵穿了一條胸口若隱若現的裙子,外麵卻又欲蓋彌彰地加了件外套,然後噴上新買的香水,在鏡子前左顧右盼,對自己徹底滿意了才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