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初曉不明所以,隻得點頭:“好的。”

家霖帶著她來到走廊的盡頭,開門見山地問:“米粒兒說她爸爸周末要過來,這是怎麼回事?”

葉初曉呆住。

“你是不是除了我爹地之外,還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家霖的話,相當不客氣,因為覺得自己的父親受到了傷害。

“對不起,家霖,但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葉初曉試圖解釋,卻亦覺得無力。

這件事上,她的確愧對Eric。

“我爹地怎麼對你的,你不知道嗎?”家霖畢竟是個孩子,憤怒起來口不擇言:“你居然背著他這樣,是不是太沒有良心?”

葉初曉的臉色,已經發白,嘴唇微顫,卻說不出話來。

家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目光中有蔑視,隨即徑直離去。

葉初曉默然怔立在原地,有風吹來,春天的風,那樣暖,她卻隻覺得,手足冰涼。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終於拿出手機,撥通了Eric的電話。

這時,他那邊已經是晚上,但酒店最近出了些問題,他還在開會,匆匆走到一邊接起:“初曉,什麼事?”

“你如果……最近有空,能不能回香港一趟?”葉初曉低低地問。

“怎麼了,米粒兒的病還是沒好轉嗎?”他問起的,是米粒兒,他對她們母女,真的已經足夠好,葉初曉心中,更是愧疚到了極點,開不了口。

他隻以為真是這樣,即刻答應:“我盡快處理好這邊的事,就趕回去,你也不要太過擔心,現在醫療技術這麼好,孩子不會有事的……”

他還在說話中,葉初曉這邊淚已經落了下來,不敢再聽下去,強壓著哽咽說了句“你先忙吧”,便掛斷了電話。

要怎麼,才能把那些話,說得出口,這個男人對她,如此情深意重。

是他帶著她,逃離困境,又在她最脆弱的年月裏,溫柔鼓勵,體貼包容,可到了現在,她卻要親手在他心上狠刺一刀,何其殘忍?

家霖沒罵錯,她這樣,真的太沒良心。

那天回到病房,麵對家霖,她一直沉默,而他也很少跟她說話,陪了米粒兒一陣,便說還要回家做功課,先行離開,走之前,又深深地望了望葉初曉:“媽咪,再見。”

他叫她媽咪,似有原諒之意,又似在提醒。

葉初曉在心中沉沉歎息……

接下來的兩天,家霖再沒來過,而米粒兒一直處在興奮中,期盼和陸正南的相見。

葉初曉不忍打破她的夢,卻又無法對她解釋太多,心裏矛盾。

而就在周五的晚上,Eric真的趕回來了,沒有回家,第一時間,便是來醫院看望米粒兒。

到的時候,米粒兒已經睡了,他坐在床邊,撫摸著她的頭頂,問葉初曉:“現在醫生怎麼說?”

“倒是沒有大礙,隻要平時注意盡量少生病就好。”葉初曉回答。

“那就好。”Eric點頭,滿臉倦容。

“你那邊……是不是不大順利?”葉初曉看著他到現在仍緊鎖的眉宇,輕聲問。

“有人投訴酒店的食物不幹淨。”Eric說得輕描淡寫,葉初曉聽了卻仍然心裏一驚,在國外,食品安全很注重,這樣的問題,不是小事。

“你別管這邊了,回家休息一晚,明天去忙你自己的事吧。”這種時候,她實在不該再多給他增添困擾。

“沒關係的,就在這裏睡也是一樣,你也累了很多天了,今天換你回去休息吧。”Eric拍拍她的肩。

他越是對她好,葉初曉心中,歉疚更甚,硬堅持著送他出門。

他沒辦法,隻好依她,在上車前,又回身擁抱了她一下:“最近太累的時候,真的好想你陪在我身邊。”

葉初曉心中一澀,咬緊了唇,不敢做聲。

她低垂著頭,他並未發現她的異樣,在她發間輕輕一吻:“等忙完這一段,我們就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