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林海沉默地望著他,半晌,忽然挑了挑眉:“我聽說,您以前,也是陸家公司的人,後來您出來單幹了,陸家倒了,按理說無論如何,您總該念些舊情,給陸家留條路走。”

齊禛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這是我和陸家之間的事,別人應該無權過問吧。”

“這單生意,也是我和陸總的事,別人同樣無權過問。”肖林海淡笑著回了一句:“齊總好走,不送。”

齊禛氣得咬牙,站起身來連句告辭都沒說,徑自離去。

肖林海望著他的背影,冷然一哂……

受了如此怠慢,齊禛回到公司,自然惱火更甚,陳劍雖然被他罵得狗血淋頭,心中卻暗自嘲笑:不是要親自出馬麼?不還是灰頭土臉地回來了?

而丟了樂訊這一單,齊禛更恨陸正南,竟暫時將山莊的事擱到一邊,開始親自一家家上門談簽約。

陸正南聽說之後,隻對著李叔笑:“看來咱們勢頭不錯啊,連齊大老板都開始慌了。”

“不過他報的價格太低,我們這邊隻怕不好爭。”李叔擔憂。

陸正南隻是壞壞一笑:“那我們就陪他玩價格戰唄,等壓到虧本的時候,咱就抽手。”

李叔訝然,隨即無奈地搖頭笑著出去。

於是,齊禛報低價,陸正南就報更低的價,不爭饅頭爭口氣,齊禛自然還得再壓,到了最後,陸正南便假裝撐不住了,把單子拱手相讓。

連贏了幾單,初時齊禛還覺得得意,可漸漸地就發現陸正南在耍詐。照這樣下去,就是個賠本賺吆喝的事兒,久了虧不起。

他隻好又將價格慢慢回抬,而沒了價格優勢,競爭就相對公平了。

陸正南雖然當年是垮了,但積累的人脈,並沒全丟,而且這幾年他從底層銷售幹起,態度手法,遠比以前更謙遜踏實,曾經那些散了的老客戶,又開始和他合作。

而齊禛這幾年,雖然接了陸正南以前的公司,但主要精力,還是放在山莊這邊,就算現在回頭抓,也還是弱了點,堪堪和陸正南打個平手。

有了訂單,公司就有了生機,即使忙得快飛起來,心情也好,陸正南眼中的銳氣,也越來越足。

每次忙完一天,回到雲水閣,他總是將葉初曉的照片,壓在自己枕邊,然後沉沉入睡。

若問什麼是他的信念,她就是他的信念。

為了她,他一定要努力去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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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葉初曉雖然已經回了香港,對陸正南的成績卻是了如指掌,因為有個萬能播報小秘書——盛璿。

盛璿每天都要給她打電話,彙報陸正南這樣,陸正南那樣。

她總是不多說話,可聽著聽著,唇角卻不自覺地彎起微笑。

他現在這樣,真好。

她希望,他能一步一步,重新攀登上事業的高峰。

她也相信,他能夠做到。

“四嫂四嫂,你說四哥棒不棒?”盛璿的聲音拉她回神,她忍不住笑:“好啦好啦,你的四哥最棒。”

盛璿喊了聲“哦耶”:“我要把你這句話告訴四哥,愛人的鼓勵,是世界上最大的動力,啊——”

“你別跟他說……”葉初曉著急地打斷她的詠歎調,耳根微微發燙。

盛璿卻壞笑著掛了電話,隨即給陸正南發去短信,說葉初曉誇他棒。

陸正南收到這條短信時,正在等紅綠燈的間隙,看著那短短的一句話,心裏似有潮水湧起,一浪高過一浪,持久不退。

過了半晌,眼看著燈變換了顏色,他才急忙回過去短信:替我謝謝她,告訴她,我會繼續努力。

盛璿收到,笑得眯起了眼,隨即又將這條短信,原封不動地轉給了葉初曉。

她打開的那一刻,鼻尖發酸,緊緊握著手機,躺在枕上,臉輕輕地貼著屏幕,仿佛那幾個字,本身就是溫暖的……

又過了幾天,她去杭州檢查裝修進度,盛璿知道了,竟然幹脆飛了過去。

“你來幹嘛啊?”葉初曉見到她,隻覺得無奈。

“陪你玩嘛。”盛璿吐舌。

“我又不是來玩的。”葉初曉忍不住翻白眼:“你沒見我忙都忙死了。”

“嗚,四嫂嫌棄我了。”盛璿故作可憐地抱緊她的胳膊,眼珠卻轉了轉:“等你這邊忙完,我們一起回古城吧,我們一起去看看四哥的新公司吧。”

“就知道你來有別的目的。”葉初曉咕噥了一句。

“去不去嘛?”盛璿追問。

葉初曉不置可否:“你先去邊上玩兒,我先幹活。”

盛璿隻得癟著嘴,去角落裏玩手機。

被盛璿連續磨了兩天,終究還是磨不過她,葉初曉隻得跟著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