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蘭終究是沒有在星晨回家後告訴他生病的事、不是一味逞強、隻是不想讓自己看起來很可憐、不想在他看中看到憐憫。
紫蘭像數粒般地將飯送入嘴裏、呆泄的眼神早已遊離在了自己的思緒裏。
“後天、我要會北京一趟。”
星晨說話終於將她拉回了現實。
“嗆、”為什麼突然一個人回去。“去幾天？”
“大概一個星期。”
剛開始從他口中知道女孩時、紫蘭其實很擔心會失去他的溫柔、可是他沒有任何的改變、一切還是如以前。
她想、自己是不是應該慶幸自己笑起來很像那個女生、不然大概這輩子都看不到他的溫柔。
“能不去嗎？”
星晨抬眼看她、目光有些不耐煩。
“三天後、是她的忌日。”
一愣、她再說不出挽留的話。
如果一開始就知道是那個女孩的忌日、紫蘭怎麼都不會問、因為清楚她不像終究也不是她、在星晨心目中地位當然也存在著天壤之別。
於是她哦了一聲、低頭默默吃飯。
接下去的兩天頭痛更甚、紫蘭開始徹夜失眠、白天上課沒精神、編輯追著要稿子她卻沒有靈感、同桌擔心她的身體勸她去醫院、她也隻是虛弱的微笑說沒事、沒人看得懂她眼中的哀傷是因為什麼。
不同班的星晨有幾次在學校碰到、兩人間也眉頭任何的交談、在他來學校後彼此間就有了默契般、不在學校裏公開關係。
其實紫蘭根本不知道如何向同學提到他們的關係、他們沒有正式交往、自己不過是個替身而已。
所以當她昏倒在學校、被送進醫院時、星晨是最後一個出現的人。
紫蘭看見坐在床邊椅子上、為她削蘋果的星晨、紅色的蘋果順著他修長的手指筆直的垂下、她的眼睛突然覺得酸澀異常。
“醫生怎麼說？”
“我腦袋裏長了腫瘤。”見他一瞬間驚訝的表情、她露出歉意的笑“開玩笑的、醫生說隻是低血糖、加上這幾天沒有休息好。”她始終無法對他說出那些話、那個他愛的女生已經死了、如果連她這個替身也出事的話、他或許沒有活下去的勇氣、她不想看到他憔悴的身影。
愛一個人就是這樣、總是在沒學會療傷之前、就先學會如何讓對方不受傷。
其實紫蘭是想問、我笑起來再像她、也終究不是她。如果你知道我腦袋裏長了腫瘤、如果腫瘤惡化了、如果哪天我死了、你會不會為我掉眼淚、會不會抱著我說喜歡我？
將削好的蘋果再細心的切成一小塊一小塊、星晨用牙簽戳了一塊送進她嘴裏。
“好甜、晨不吃嗎？”
“我不喜歡吃蘋果。”
不喜歡吃蘋果卻削得很好、紫蘭不難猜到其中的原因。
“是她喜歡吃蘋果嗎？”
一愣、他看著她的眼睛點點頭、因為覺得對她內疚、所以想任何事都對她坦白、卻不知道、有時候坦白才是最殘忍的溫柔。
沒有意料中的難過、一顆心似乎已經麻木了、紫蘭隻是一塊一塊的咬著蘋果、發出清脆的聲音、許久後才說。
“其實我比較喜歡吃梨。”
所以下次別再給我買蘋果了、她會努力演好替身這個角色、但別妄想改變她的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