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煙雨樓。
眼看大戰在即,楚雲一直思索著自己和眾姐妹今後的道路將會何去何從。煙雨樓的姐妹是自己帶來的,她身後有著煙雨樓幾十條性命,這一戰她沒有輸的資格。
三年的時間,她搜羅天下絕世武功,給煙雨樓的姐妹們練習。姐妹們每天的生活除了迎接客人,就是在沒日沒夜的練武功。人們都以為煙雨七仙隻是一些身份神秘的弱女子,卻沒想到她們已然練成行走江湖的高超本領。
要是有一日,姐妹們都能有自己的家庭,她和玄兒也在一起到處去遊曆天下,懸壺濟世該有多好。今日方白羽和碧翠的事讓楚雲意識到一點:姐妹們不可能永遠留在自己身邊,她們最終也需要一個屬於自己的家。
這是一個大雨如傾的長夜,一改往日江南和風細雨的景象。楚雲和玄兒對坐在楚雲房中的桌前。
雨從簷口的瓦當上飛瀉而下,仿佛是密而厚的珠簾,將煙雨樓中對飲的兩人與外麵隔了開來。外麵是喧囂沸騰的雨聲,高樓上紅燭高燒,羅幕低垂,空氣卻是靜謐得連風都倦然欲憩。桌子上橫放著一把劍,在燭影夜色裏散發出四射的冷銳光芒。
楚雲依然是一襲素衣,她不開口時,眉目沉靜,五官不見得如何出眾,然而一開口、一說話,就仿佛有某種氣韻流動,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英武之氣很難讓人覺得這是從一個女子身上散發出來的。
玄兒一身白袍長劍,和楚雲秉燭夜談,楚雲忽然間一抬手,掠發而笑:“玄兒,我們來比劍吧!”
“姐姐,你這是第一次叫我和你比劍啊。”對座的玄兒揚眉一笑,放下酒杯。
“來吧!”雨還在不停地下,楚雲袖子一卷,案上長劍躍起,已經如飛燕般從湛碧樓窗口掠出,茫茫雨簾和漆黑的夜色轉瞬將她纖細的身形吞沒。她掠出去的時候帶起了一陣風,然後外麵風雨很快倒卷而入,打在他臉上。看著幾乎要消失在簷角的女子身影,玄兒揚了揚手,腰間佩劍錚然躍出劍鞘,劃出炫目的光的痕跡——他足尖一點,隨即掠出了窗外。
暗夜裏,雨絲如同一枚枚細小的銀針,從天幕裏垂墜而下。然而沒有落到他的衣襟,就仿佛被看不見的氣勁反激,紛紛飛散開來。
玄兒的足尖點著簷角獸頭瓦當,風雨在耳邊呼嘯而過。
楚雲的輕功本在他之上,然而顯然因了自己是先出發而沒有用盡全力,幾個起落之間他已經趕到了她身側,長劍便是一挽,向她身前斜斜削去。出劍的刹那,劍勢未至、女子衣服仿佛被迎麵的夜風一吹,微微抖動起來。
“好!”輕喝了一聲,楚雲的身形仿佛被這一陣微風吹起一般,輕飄飄如紙人兒般貼著劍勢飛出,曼妙不可方物。身形淩空之時,長袖輕挽,也是一劍刺出。那一劍尚在鞘中,然而劍氣已然彌漫雨裏,激的落下的雨絲如銀針般簌簌飛出。
“叮”,雙劍並未接觸,然而卻發出了有形有質的脆響。兩人方才交換了一招,身形卻是絲毫不停,急速掠向前方那個貞女坊。腳下踩著濕漉漉的琉璃瓦,兩人速度均是極快,半步也不落後,幾乎是並肩前行著。
素衣白袍,漆黑的夜幕下隻見紅藍兩道光芒掠過。
那一聲“叮”的長響延綿不絕,其實細細聽來,卻是由無數聲短促之極的交擊聲連接而成——並肩奔出十丈的刹那,兩人之間已經如電光火石般交手數十招,不分上下。
“玄兒好武功!”夜風吹起兩人的長發,楚雲看向玄兒,眼裏有笑意。一聲清喝,掠起,手指輕輕點了一下牌坊的石楣,身形折返,搶先掠向燈火尚自通明湛碧樓。
然而剛一回頭,劍氣迫人眉睫,玄兒劍勢已經搶先封住了她的去路。仿佛是挑戰般揚眉一笑,楚雲橫劍反擊——一瞬間,仿佛是幻覺、楚雲全身似乎有藍光一閃。冰魄劍的寒芒穿過夜空散發出來!
“冰天雪地?”玄兒看到劍氣大盛的一瞬,一驚,忽然也是一聲長嘯,手中長劍一振,長劍的紅色光芒也大盛,全力接住了楚雲冰魄劍一擊,“姐姐你終於練成了?”
“氣貫長虹?”看到他回的一劍,楚雲眼中也是一喜,“好,玄兒,這次大戰我們一定會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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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雲將玄兒和煙雨七仙召集在自己房中,跟她們詳細講述了自己鏟除驚蟄殺手組織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