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字被他莫名重複了一下。接著他的目光掠過夏小酒,落在了旁邊的男人身上。
陸之芒也是鎮得住氣場,竟然在季遲吃人的眼神裏淡定如常,反而主動打招呼:“季遲,久仰大名哦,我一直有關注你。”
幾分鍾後,季遲收回眼神,再也不看夏小酒,直接目視前方。
他回了一個很平淡的“謝謝”。
從他緊抿著的唇,夏小酒能感覺出來他動怒了。
可還是那句話,每一次他的怒氣都來得莫名其妙,又反複無常。
夏小酒覺得自己就坐在陸之芒的車上吧。總之比季遲安全多了。
“我的包……”夏小酒還沒有忘記惦記這件事情,輕聲提醒自己的包還在季遲的車上。
但季遲直接無視了夏小酒的話,啟動了車子就揚長而去。
在夏小酒目瞪口呆的眼神裏,他的車開出一個路口,從車裏拋出一個什麼模模糊糊的方狀的東西。
那東西像是專門用來泄憤一樣,被拋出一個高高的拋物線,接著當一聲就碾在了馬路中央。
兩旁車子唰唰開過,看得她心驚膽戰。
居然……居然把她的包就這麼扔了出來!
就這麼扔在了馬路上!
大馬路上!!!!
她隻恨從天而降沒有一塊巨大的隕石,不偏不倚,唯獨把季遲的車砸出一個五十米的深坑。
最後這一天,還是陸之芒把她給送回去的。
送回去的時候,花娘見了人家一麵,對人家很熱情,前前後後都是寒暄了一番,最後還要留他喝茶。
陸之芒擺擺手,沒有留下來喝茶,隻是照顧好夏小酒之後就走了。花娘很是落寞,站在窗戶邊上看著人家的車離開,如同古代深閨中的女子一樣,輕搖蒲扇,輕歎了一口氣。
回到家後,夏小酒很生氣。
她幾乎是怒氣衝衝地就把這件事情跟花娘說了。
花娘一聽,非但不是站在她這邊的,反而提了一句:“我覺得季遲之所以會在你麵前失態,說明他在乎你呀!重視你呀!”
花娘的思維總是跟夏小酒不太一樣。
“真的麼?”夏小酒有點不太確定,“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不應該惹他?還是順著他來比較好?”
“我覺得你倆的相處方式不對,其實,你們應該換一種更加和平的相處方式呀。”
花娘勸說夏小酒,有空的時候給人家去個電話,表達一下心意,說明一下自己錯了。雖然夏小酒覺得自己沒錯,但花娘認為,兩人之間必須要先有一個人緩和這種關係。
夏小酒在臥室裏躺了一會兒。她想給季遲打通電話,但是拉不下這個臉皮。
當夏小酒猶豫的時候,屏幕卻兀自亮了起來。一通電話撥進來了。
夏小酒看了一眼來電顯示,鬆了一口氣。
……夏小酒還怕自己被他拉進了黑名單。
可他竟然先找了她。
接通電話,她鼓足勇氣問了一聲:“喂?”
但是電話那端卻是長久的沉默。
這種沉默弄得夏小酒渾身不自在。
分明是他先主動找的她,卻不出聲,這又是幾個意思?
“季遲?”夏小酒討好地問了一句。
可夏小酒低聲下氣,那邊的季遲壓根不買賬。電話是他打過來的,但那邊連聲“嗯”都吝嗇於給。
眼看著通話時間從十幾秒一直跳到兩分五十幾秒,夏小酒沉不住氣了。
“找我有事?”夏小酒耐著脾氣。
沒人說話。
夏小酒看了看手機,又琢磨了一下按鍵,確保自己這邊音量調到了最大,也沒有觸到什麼靜音按鈕。
為了不錯過季遲的任何一個指令,夏小酒還特意轉到了陽台,往信號好的位置轉悠。
可季遲的冷淡辜負了夏小酒所有的努力。好半天過去了,他就是不出聲。
“季遲,你就打算……這麼沉默下去?”她問。
電話那邊寂靜如雪。
夏小酒也不是永遠都耐耐心心,看他不接話,又接二連三喊了他兩句。
直到把話都喊得難聽了,對麵陽台的大爺探出頭用看“失戀少女”的目光看了夏小酒一眼,那邊的季遲才有了動靜。
“唔。”
他發出了一個單音節。
夏小酒深吸一口氣。
這個單音節裏能包含的東西太多了。可以是詫異,也可以是漠然,被他這麼一“唔”,夏小酒都有點不知所措。
頓了兩三秒,季遲告訴夏小酒:“原來撥錯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