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幻夢青沙(1 / 2)

唐雀看向清水,發覺清水蹙了眉,半晌,她忽而想起什麼似的,道,“我記起來了……那凶手逃出房間,雖動作敏捷迅速,我卻是看到了一些……身形頗小,似乎……似乎就如一個娃娃般……”

說到這兒,唐雀心中一凜,和詫異的清水對視了一眼。

身形小如娃娃,難不成……塗白?

窗外忽而起了陣風,“呼呼”地從窗子裏刮進來,而後隻聞一陣清脆雞鳴,天色將破曉,有微光隱隱透出。

南君然讓唐雀和清水到樓下去,又使雀歌去喚青沙穀主,自己則去找了黑風與塗白。等到唐雀兩人下樓後不久,黑風塗白到了,南君然也到了,再接著青沙穀主到了,唯有雀歌,不知去了哪兒。

南君然將畏風遇害的事簡要複述了一遍,最後道,“朱野穀主與鹿梅穀主遇害後,這次又輪到畏風穀主,此事雖說有疑,卻又簡單。昨日我冒昧放了一隻符蝶進畏風穀主的屋內,原以為能時刻照看著他,不料還是無法挽回,隻是這符蝶除卻監看之能外,還有一奇能……”說著望向黑風、塗白、青沙,道,“若不嫌冒昧,可否由我來揭曉?”

青沙穀主率先道,“無妨。”

黑風和塗白也接著點了頭。

隻見南君然伸出了食指,在空中輕點了幾下,那隻紙蝴蝶翩翩從樓上飛下了,飛到大廳中央,停在南君然肩頭。南君然偏頭對它道,“昨晚你都見到了誰?”

蝴蝶一聽,又飛起來,忽而“嘭”一聲,化為一團煙霧,煙霧散了,逐漸顯出一個人——畏風。南君然道,“它還有一奇能,便是能幻成所見之人的模樣,昨晚上畏風穀主的屋裏本隻有他一人,後來又來了凶手,除卻穀主,剩下那人若使符蝶幻出來,便知曉是誰了。”

唐雀趁著這段話的時間打量了在座幾位,隻見黑風麵色嚴肅,青沙倒是無甚表情,至於塗白……還未來得及看,蝴蝶忽而又“嘭”一聲,化為煙霧,煙霧散了,化為人形,著一身白衣,其麵如粉玉,身形嬌小——正是塗白的模樣。

唐雀看見了塗白的神情,見她的臉色一瞬間白了下來,身子微顫著,緊咬著下唇。

南君然眯眯笑著,勾起了唇角,“塗白穀主,可否有什麼解釋呢?”

眾人的眼光齊刷刷望了過去。塗白沉默了半晌,手握了又鬆,鬆了又握,最後抬頭,看著黑風,眼眶泛了紅,“若是……若是我說我知道你想得到那小峽穀,不想讓別人跟你搶,才殺了他們的,你會信嗎?”

黑風鎖起眉頭,“塗白……真是你做的?”

塗白含著淚點了頭,“是我做的……抱歉,我……唔!”

她的後半句話堵在喉嚨裏,眼睛死死地瞪著,看著眼前的黑風。唐雀與清水也被震住了,登時呆在原地。

——鮮血一滴滴地滑落在地,塗白不敢置信地低頭,看著刺進自己胸膛裏的長劍、麵前嚴肅冷淡的黑風,以及他手中的劍柄。她顫著唇,“你……”了一聲,還未說完,便“咚”一聲倒在了地上。

時間靜了下來,大廳裏安靜得仿佛隻剩了呼吸聲。外界天色終於破曉了,清晨的光線倏地投映進來。唐雀使勁兒平複了心情,拉住清水的手,發覺她的手心也如她的一般涼。

黑風拔出了劍,冷冷看著倒在血泊裏的塗白。

隻是在唐雀以為這就是結局的時候,更預料不到的事情接踵而至——黑風似要說什麼,還未開口,南君然忽而轉身,翩翩朝青沙穀主一揖,唇角暖融融的笑意,這一瞬間顯得有些淩厲。他道,“穀主,這般玩耍,未免牽強。”

青沙愣了一下,“你……這話是……”

南君然抬起頭,往上瞟了一眼,道了聲“雀歌”。話音將落,那樓梯間忽而迅速閃過一道黑影,快如閃電,與此同時“鐺——”一聲,一道劍光劃過,而後便見空中有什麼斷裂了開,飄飄忽忽地落在地上。唐雀仔細一看,發覺竟是一根根的白絲線。

雀歌安然落地後,徑直踱到黑風麵前,輕輕一推他的胸膛,黑風應聲倒地,其神色木然,眼神空洞,竟如傀儡一般。

南君然看向青沙,此時的青沙穀主勾了抹笑容,頗為意外地看著他,“不愧是清樞門下,白雲觀弟子,幾日之內竟能辨出這些把戲。清和,不愧是清和。”

南君然道,“不知穀主可否告知,何以使這些傀儡演出這樣一場戲?我等奉觀主之命,前來赴宴,今日看來,這不是‘鴻門宴’,卻比鴻門宴更複雜些,有何目的,還請穀主告知。”

唐雀的腦子已經陷入混沌狀態,與清水一般,看看笑得高深莫測的青沙穀主,看看神色變得嚴肅的南君然,看看依舊淡然的雀歌,看看倒地的黑風與塗白……等等!那哪裏是黑風塗白?不,哪裏是人?明明是……一隻黑熊與一隻白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