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大中文係的任教授經過六年愛情長跑後終於要和唐淼結婚了。
藏藍色希努爾毛料西裝把任東偉襯得更加俊逸,金色的無框眼鏡又平添了幾分儒雅書卷氣。一米八五的身高,一雙臥蠶眉,膚色白淨,身上散發出淡淡的檸檬香味,性格溫和的他是係裏眾多女生暗戀的對象。
唐淼是那種從唐詩宋詞裏走出來的女子,如荷般亭亭玉立,纖塵不染,眉目如畫,一顰一笑都有著古典的美,主攻先秦文學,有深厚的文學造詣。與任東偉真的是從穿著校服到穿上婚紗,一路走來,感情甚篤。
送走賓客,任東偉邊走邊脫著外套,他惦記著他的小乖寶,今天一定累壞了,新房是唐淼喜歡的歐洲田園風的裝修風格,客廳是簡潔明亮的米黃色係,兩個向日葵狀的吊燈灑下柔和的光。走進臥室,他看見唐淼已經洗漱完畢,穿著薰衣草色的真絲吊裙,依在床頭看書。
任東偉甩掉衣服撲了過去把唐淼攬在懷裏:“乖寶,累壞了吧?”一邊說著一邊用臉蹭著她瀑布般的黑發,貪婪地聞著她的體香,身上一陣燥熱,伏在她耳邊說:“乖寶,終於等到你,一會就你泥中有我,我泥中有你了。”唐淼推開任東偉:“去洗澡啦,身上好大酒味。”任東偉又賴皮地覆上唐淼的紅唇,稍後鬆開,“這是對你嫌棄老公的懲罰!”
看著唐淼羞紅的臉,任東偉心裏漾起圈圈柔情。迅速從推拉櫃子裏找出自己的一套銀灰真絲睡衣,拉開衛生間的門去洗漱。唐淼打量著臥室,紫色的流蘇窗簾,紫色的衣櫃,紫色的蠶絲被,紫色的枕套是薰衣草的圖案,紫色的台燈……這個男人還真是貼心的暖。手機微信提示音把唐淼的思緒拉回來,“人到情多情轉薄”,唐淼臉色一寒。迅速按了刪除鍵。
任東偉一邊擦著半幹頭發一邊往床邊走,一張俊臉洗浴後,更是神采飛揚,嘴裏哼著:“親親我的寶貝……”一邊“色眯眯”地盯著唐淼,唐淼避開任東偉熱切的目光,把枕邊的書放在床頭櫃上,拉拉被子說:“早點睡吧。”任東偉興奮地飛身上床,把唐淼的害羞當做了某種信號。
早春的夜,風裏帶著微醺,透過窗欞吹進絲絲的青草味,合著臥室裏加濕器裏飄出薰衣草的香味,那種香甜的曖昧的蠢蠢欲動,讓人欲罷不能。任東偉關了大燈,隻留牆邊的橘色小燈,朦朧溫馨的氛圍裏,一點點摸索著唐淼的冰肌,身上的火迫不及待地被點燃。這麼多年,作為世交的一對小兒女,兩家大人也早已默許,有那麼多耳鬢廝磨的時間,任東偉一直小心翼翼地嗬護著心裏的至寶,他不想讓她有一絲一毫的不完美,他要她心甘情願地交給他,就像此時此刻……
床頭櫃上唐淼的手機忽然響了,任東偉一臉掃興的表情:“又是你的好閨蜜在搗蛋,別理她們!”唐淼順手掛斷,任東偉的手機有響起來,“我敢肯定是歐陽雲說和李菲兒”,任東偉苦笑著接通電話,一個陌生而陰鷙的聲音響起:“新郎倌,不想看看你新娘子曾經床上旖旎的風情?打開你新娘子的微信看看吧。”不等任東偉反應過來,對方已掛斷電話。
任東偉愣了兩秒,拿起唐淼的手機,打開微信點開一個微信號發來的圖片,一張張令人血脈噴張的春宮圖呈現在眼前,圖片中擺出各種撩人姿勢的女人正是他寵溺如寶的唐淼,與她交纏的男人胸肌健碩,麵容英俊。任東偉放下手機,心與身體瞬間冷掉,腦海裏徘徊著一個詞“心如死灰”,木然地拿起外套,走出臥室。
唐淼詫異地拿起手機,看到圖片才知道任東偉失魂落魄的原因,唐淼心裏一緊失聲喊道:“東偉哥,這不是我,你聽我解釋……”任東偉冷笑一聲:“我雖是文科生,程序和軟件製作也是玩熟的,你別告訴我這是電腦高手PS的圖片。”
“東偉哥,這真的不是我,”唐淼淚眼迷蒙,加上之前的激情互動,小臉如帶露粉荷,黛眉微蹙,楚楚可憐,任東偉有一瞬恍惚,若不是這樣的難堪,若不是這等挑戰男性自尊底線的恥辱,他什麼都可以原諒她,曾經許諾過要愛她一生一世,可是,這個女人骨子裏怎麼如此下賤。
唐淼睡衣也來不及穿,赤腳跑下床,從後麵抱著任東偉的腰,“東偉哥,不要走”,任東偉感受到她瑟瑟發抖的小身子,看到她精致的小腳踩在地板上,心裏瞬間有些疼,搖搖頭卻掰開唐淼的手,唐淼迅速又攬緊任東偉,急促地哀求說:“東偉哥,你試試不就知道我純潔不純潔了嗎?”
任東偉記得倆人情濃時,一起讀清末民初的小曲“三更裏明月相照,奴好似狂風吹折嫩腰,郎愛風流不顧奴年少。忍疼含羞隨他來顛倒,弄出一點紅,滴在白綾標”。任東偉開玩笑地說:“到那夜,我也要海棠枝上試新紅”。當時唐淼俏臉緋紅,用小拳頭狠狠敲打著任東偉的胸脯,笑罵他色狼。
此情可待成追憶。任東偉再次甩開唐淼的手,冷冷地說:“整容無所不在的今天,我無法分辨你那層膜的真假,也沒有興趣。”
春夜漸深,唐淼赤身孤獨地呆在一派喜慶的新房裏,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