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過去了,總是保養再得當的安母也禁不起時間的摧殘,眼角的皺紋深深淺淺,安父鬢間爬滿白發,臉上少了記憶中的嚴肅,眼神中多了一絲溫和。
沉默占據了主旋律,沒有一個人先開口,最後還是安父說:“阿南,跟我進書房談一談。”
安母低下頭,不敢看眼前的厲婕,半晌,抬起頭說:“對不起,厲婕??????”
厲婕被安母突如其來的道歉,弄得莫名其妙,“阿姨,怎麼了?”
“厲婕,你應該叫我媽媽。”
媽媽??????
厲婕愣在那兒,麵無表情,眼神空洞看著她,不知該說些什麼,還是此刻應該轉身離開。
“我都知道了,你是我的女兒,媽對不起你,請你原諒我的自私,當年??????”
“您不用說對不起,當年您這樣做,也是被迫無奈。”此時,厲婕有些不能接受,自己守住了五年的秘密突然間被拋開在明麵上。
此時書房內,安父一番話讓安司南突然覺得這些年他變老了,不在堅持己見,要求別人做這兒做那兒。
“我老了,活不了幾年了。你們的事情交給你們自己去解決。”安父說這句話的時候,變相地默認了他們的事情。
安司南說:“謝謝您,爸。”
他們沒有留在安家吃飯,回去的路上,厲婕在感慨為什麼當年自己沒有理智的解決這件事件,而是拖到了五年後的現在。
讓厲婕耿耿於懷的事是安司南,在她不在的這些日子,他是如何渡過的,他閉口不談,反而一直在套問著她的五年生活。
她盡力用簡短的話概括完,打工,上課,還有想他。她曾站在一條不知名的河邊,用力把手機拋到了河裏,以防自己忍不住去想他打電話給他。
當然這些她都不會告訴他,是他支撐著她努力生活下的信念。
當一切塵埃落定,他們的關係也得到了安父的認可後,厲婕覺得有些事情也該有個了結,比如柳言煦。在征求得到了安司南的同意後,厲婕打電話邀請柳言煦共進晚餐。
柳言煦看到眼前的厲婕手上帶著一枚戒指後,一副心知肚明的表情,問道:“婚期什麼時候?”
“暫時還沒定。”
厲婕喝了一口水,潤了潤嗓子說:“謝謝你,這些年對我的照顧。真的,謝謝你。”
可是還是沒打動你的心,你依舊即將要成為某人的太太,某人兒子的母親,而這些和我沒有一絲的關係。雖然他早已猜到,但是當事實真相擺在麵前,依舊如此的難過。
厲婕於心不忍,又不得不做,在這個放蕩不羈的男人外表下深藏一顆柔軟善良的心,他值得被更好的女人擁有,總有一天,他會牽起一個配得起他的女人走進婚姻的殿堂,她真心祝福他能夠得到幸福。
在柳言煦的堅持下,最後還是由他買了單,“我送你回去吧。
“不了。”
“怕他誤會。”
她嘴角掛著淺淺微笑,笑意很淡,幸福卻從這笑意中流露出來,柳言煦順著她的眼神向前望去,一輛黑色路虎開過來,穩穩地停在他們麵前。
柳言煦替她打開了車門,和駕駛位的男人點頭,算是打了一聲招呼。目送著車子駛入馬路的拐角處,心裏的哀傷一點點擴散開來,但願她幸福一輩子。
現在每次回安家吃飯的時候,安母嘴上掛得最多的問句是“你們什麼時候準備辦婚禮”。
以至於厲婕陷入了一種恐慌,在周敏陪著試婚紗的時候,她突然說:“還是不要辦婚禮的好,太麻煩了。”
“行啊,這樣我還能省下一份份子錢。”周敏幫她扯著身後的婚紗,頭也不抬地說。
厲婕嫣然一笑,“我是說不辦婚禮,又沒說不結婚。再說,我們兩個早都已經扯證了。”
“我隻是搞不懂,為什麼人們要製造出這麼繁瑣的婚禮儀式來證明兩個人在願意長久地生活在一起呢?勞民又傷財。”
“你這話,讓你家那位聽到,還不著急死啊!婚期都挺好了,禮堂也選好了,你要還逃婚,哼哼,一定很精彩,我坐等看戲。”周敏對於這個不良朋友還生著氣,一想到她五年前不辭而別就氣得不打一處來,要不是看在她誠懇道歉的份上,鬼才理她。
“我也就是說說罷了。”
“你呀,這就是婚前恐懼症,別多想。什麼事情你家那位都已經安排好了,你隻要選好婚紗,漂漂亮亮的當你的新娘子就好,一切煩惱的事情都交給他好了。”
“真的嗎?”
周敏點點頭,給了厲婕繼續去折騰的勇氣,又試了好幾套衣服,這才敲定下來最後的婚紗。
婚禮的那天,她迷迷糊糊被周敏喊起來洗漱,化妝,換衣服,看到莉莉姐和小花時,淚水嘩嘩留下。
惹得化妝師和周敏在一旁大叫:“剛畫好的,千萬別在哭了,不然你就等著一個大花臉見新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