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一是一筷子都沒有動,倒是酒獨自喝了三壇,而桌上有五個空壇子,其中的兩個是眾師兄弟們喝的。
在龍紋門當中,就沒有人不會喝酒的,尤其是秦淳風,他是師父張天一撿來的孤兒,從小把他養到大,他在不記事的時候就已經被張天一用筷子頭蘸著喂酒,懂事的時候差不多可以喝二兩。
不過,畢竟年齡所限,酒量還是不行,到現在為止,秦淳風最多也隻能喝三兩,再多就會又暈又吐,他隻喝多過一次,在摸清楚他的酒量之後,張天一酒不再讓他喝超量,隻不過並不是對於徒弟的愛,而是因為酒是張天一的命,他幾乎是頓頓離不開酒。
好在,不管張天一怎麼喝,他從來都很少喝醉,至今為止秦淳風隻見過自己的師父醉過一次,可以說極度的罕見。
吃完飯的時候,每個人都吃的肚子滾圓,個個都像是懷胎六個月以上似的,這是他們有生以來吃的最撐的一次,以往能吃個飽就不錯了。
張天一始終一口都沒有吃,等到徒弟們吃完之後,他開始用筷子將銅鍋裏邊剩肉剩菜隨便夾了幾筷子,然後就叫來了王老板算賬。
這頓飯算下來,最後隻找給了張天一六塊錢,最好老板還是有些過意不去,給他把零頭抹掉,給了他個整十元。
王老板走後,張天一把這塊錢準備裝進兜裏,又看了一眼弟子中最小的林晚風,很大氣地丟了過去:“喏,這十塊給你。”
林晚風在師兄們羨慕的目光下,把那十塊錢裝進了兜裏,然後笑著說:“等一下買糖吃,師兄們都有的。”
這時候,張天一大大地喝了好幾口酒,隻聽見咕嘟咕嘟下肚的聲音,然後又打開了一壇新的,又全部喝了下去,這樣一來即便他再能喝,此時也喝的麵紅耳赤,時也把秦淳風等人看的目瞪口呆。
大師兄流蘇就問:“師父,您是不是生病了啊?要是病了就去醫院看病,這一頓可吃了您三個多月的夥食費啊,咱以後不過了嗎?”
張天一說:“徒弟們,今天我要跟你們說一件事情,事先向你們聲明,我說的也是我肯定要做的,這也是咱們龍紋門的規矩,我怎麼說你們就要怎麼去做,都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秦淳風和其他師兄弟一樣,大聲地回答。
“從今天開始,你們要自立門戶,不管是像流蘇跟了我十六年,還是像林晚風隻跟了我兩年,俗話說‘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你們學的風水知識或多或少,也都到此為止。”張天一滿臉嚴肅說道:“離開我以後,也不許再說自己是龍紋門的門徒,如果你們從事風水行業的話,隻能說自己是風水先生,也可以跟外人說我是你們的師父,但切記不可說自己是龍紋。”
一聽這話,眾人都有些傻眼,全部愣在當場,不知道該說什麼或者做什麼,更無法形容此刻各自的複雜的心情。
流蘇就問:“師父,那我能代替眾位師弟和自己問個為什麼嗎?”
張天一點頭說:“因為這是龍紋門的規矩,曆代龍紋門傳人隻有一個,隻有被選為龍紋門傳人的那一個,才能稱之為龍紋傳人。”
“那這個人是誰?是我嗎?”流蘇問。
張天一搖頭道:“不是你,龍紋門曆代選傳人有自身的方法,並非是大徒弟就可以繼承我的衣缽,這個人就是……”說著,他看向了秦淳風,讓後者的心中一顫:“是淳風。”
一瞬間,所有師兄弟的目光全部彙聚到了秦淳風的身上,每個人的目光複雜,有羨慕、有嫉妒,也有暗暗的恨意,此外還有夾雜著其他的情緒。
秦淳風用指頭指著自己的鼻子:“為什麼是我啊?”
“以後我會單獨告訴你的,這也是你選下一代龍紋傳人的方法,有其他人在場我不方便說,這是規矩。”張天一很認真地說。
此時,流蘇站了起來,他緊握著拳頭,盯著張天一說:“師父,這不公平,不能因為淳風師弟是您一手養大的,您就把龍紋傳人的身份給他,他才跟了您不過十年,我可是跟了您十六年多啊!”
嘭!
張天一猛地拍了桌子:“怎麼了?想造反嗎?我怎麼說你們就怎麼做,這是我們師徒最後一頓飯,也是我們的散夥飯,我與你們除了淳風之外,師徒的緣分就到此為止,你們有家的回家,沒家的出去自己闖蕩,以後怎麼樣全看你們自己,跟龍紋門和我再無半點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