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依舊蒙蒙,百裏之地聲聲呐喊,卻掩蓋不住人事情景的蒼涼,將士不知,隻知這新封的怡華公主擁有毀天滅地之勢,然而隻有這 最前方的幾人知道,這中間包含著多少陰謀與謎題。
毫不意外的,對上青琳驚訝的眸子,她雖然早已猜到了隱瑤的身份,待到真正看到之後,卻仍舊覺得震驚,從昔日在閨閣中的婦人,成為今日坐擁天下的怡華公主,她就像一個未解的謎題,怎樣都猜不透。
她轉過頭去,看了看秦夙,他的目光之中,卻未有任何驚訝與不解,他靜靜看著隱瑤,隱瑤的目光卻未停留在他身上,煙雨蒙蒙中,每一個人都各懷心思。
片刻之後,白衫公子終於開口道:“姐姐,你到底是出來了,也好,什麼事情,總是有個了斷的。秦夙可是你昔日的夫君呢。”
秦夙緊緊地盯著她,隱瑤緩緩抬起頭來,此刻她的麵龐之上,卻沒有任何表情,她緩緩道:“對不起,我不認識他,我早已同他一刀兩斷了,昔日的瑤夫人,已經死了。”
眾人都將目光投在了秦夙身上,無法想象,這個男人心中承受著多大的痛楚,七年了,他將他全部的心思放在了這個女人身上,從剛開始見到,幼鹿般的無神的眼眶牽絆了他,到後來同安樂,共患難,本以為昔日枕邊之人早已血濃於水,沒有想到,原來,她是一點都不在乎他的。
良久之後,秦夙說:“瑤兒,告訴我,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隻是因為災禍而流離失所的流民,為什麼今日今時,卻做了楚國的怡華公主?”
他認真地看著隱瑤,傻傻的問著,隱瑤卻哈哈大笑一聲,不屑的說道:“秦夙,你該不會還傻傻的以為,我是失明的弱女子,因為戰爭而失去親眷吧?你也太蠢了。”
秦夙的目光越來越深,他的眼眶,逐漸被渲染成了血紅的色彩,他咬著牙,極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道:“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隱瑤一字一句地說道:“那一年,我受父親之命,假意失明,混入靖國,為他打探情報,就是這樣。”
四周傳來了一片唏噓之聲,靖國將士皆驚訝的合不攏嘴,他們沒有想到,這樣淺顯的細作,竟然埋伏在離他們如此近的地方,七年了,秦夙竟絲毫未察覺。
轉頭看向秦夙,他的目光已然有些猙獰,他問道:“這麼說,你說你失明,一直以來都是騙我的?通通都是騙我的?”
隱瑤點了點頭,得意的笑道:“怎麼樣?我偽裝的如何?隻是可惜啊,你為了我的這雙眼睛,親手害死了自己的孩子,哦不對,是為了我,兩個孩子都死在你的手中!”
秦夙問道:“難道陷害琳兒的宮女,是你買通的?這一切都是你做的偽證?”
隱瑤點點頭道:”是啊,包括中毒,都是我做的,隻是秦夙啊秦夙,我沒有想到你那樣的笨,這樣簡單的障眼之法,你竟然都看不出,你是有多愛我?可惜啊可惜。”
望著她輕佻嬉笑的麵龐,秦夙幾乎快要憤怒的從馬上跳了起來,忽而,手上傳來的溫暖的感覺,他轉過頭,青琳正望著他,向他搖了搖頭。
青琳接而將目光轉向隱瑤,她的目光中,看不出任何漣漪,似曾經那些被這個女人帶來的傷痛,已然煙消雲散了。她輕輕問:“雁兒是你殺的嗎?”
“是,那個時候她無意間看到我的眼睛沒有失明的事實,於是我將她丟進井中,其實我早就應該告訴你的,現在告訴你,也不算晚吧。”
青琳搖了搖頭,說道:“我早就知道了。”
隱瑤訝異地問道:“你早就知道了?”
青琳說:“是啊,近來,我也些些許許查到了些你的信息,隻是一直不敢確定而已,我本想告訴秦夙,可總不願意他的夢想破滅,你不知道他有多愛你。”
隱瑤忽而笑了起來,尖利的聲音劃破了天際,她說:“他愛我?沐青琳,不要再欺騙我,也不要再欺騙你自己了。所有人都以為秦夙愛的是我,可隻有我知道!你可明白?他在好多次喝醉酒之後,口中喊得人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