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瑤聽後,神色變了一變,但片刻之後,她還是恢複了絕色傾城的模樣,她彎了彎嘴角,嫣然一笑道:“我孤苦無依,自然要尋一棲良木,隻是我心已枯死,又怎會對良木生情?”
她的目光悠遠,少了方才的幾分暴戾,反而如同沉浸在時光掩埋許久的歸憶中無法自拔。”
頓了許久,青琳幹澀著喉嚨問道:“倘若他聽到你這番話,定是會傷心的。”
待青琳剛剛說完,隱瑤猛地轉過身來,邪魅笑道:“他傷心?嗬,也是,他對我,如今可是愛的很呢,看你懷著身孕,又這麼翻來覆去的病著,他卻一點也擔心,你心中是不是很痛?哈哈哈,就算我日後百般踐踏他的愛戀,他也隻會為我一人傾心而已!”
麵前的女子因極度的興奮與快意而麵色潮紅,青琳怔怔的看了半晌之後,麵色蒼白地喃喃問道:“隱瑤,你從前不是這個樣子的,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子……”
隱瑤將她重重推了一把,而後轉過身,拂了拂衣袖,便要離去,走了兩步之後,她卻又頓了下來,轉過麵頰,邪邪一笑道:“你隻需記著,我從來都不是好人就好了……”說罷,她便轉過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片刻之後,新月便急匆匆地走了進來,望見青琳慘白的神色,她趕忙跑過來扶住青琳搖搖欲墜的身子,緊張地問道:“夫人這是怎麼了?怎麼瑤夫人來一次,你倒像失了魂魄似的,這是怎麼了。”她急忙將手心撫上青琳的額頭,那裏已然滾燙一片,她立刻轉身,想要去喊太醫,青琳卻奮力地拽住她的手,似哀求的聲音,小聲說:“新月,我沒事的,真的,你就陪陪我就好,真的,一會兒就好。”
她的淚珠大滴大滴的滾落下來,青琳見她淒楚的樣子,蒼白的麵頰上不禁努力擠出一個蒼涼的微笑,她喃喃道:“傻孩子,哭什麼,哭多了,以後若尋了夫家,生了孩子,也必然是個愛哭鬧的孩子!”
聽她如此揶揄,新月不禁破涕為笑,而後又憂心她的身子,關切問道:“夫人,不然奴婢還是去請太醫來看看吧,你現在氣色如此不好,奴婢實在是不放心!”
青琳搖了搖頭,微笑道:“若那些太醫來看我,又必然會開那些苦死人的藥,你隻要陪我坐坐就好,要不,我唱歌給你聽?”
新月連忙點了點頭,青琳燦然一笑,便開始輕聲吟唱,她唱的是一首《秦樓月》:
芳菲歇,故園目斷傷心切。
傷心切,無邊煙水,無窮山色。
可堪更近乾龍節,眼中淚盡空啼血。
空啼血,子規聲外,曉風殘月。
院外有風陣陣吹過,吹得一地落花成殤,她的目光悠悠看向窗外,仿若在看透過這桃花灼灼,那個搖著折扇的人,笑著為她題一回扇麵,永遠都是初見的那個人。